“母后想说什么?”出了里屋,没等太后先开口,绍凡便是问出了声音。
太后眼看着里屋的房门被关合上,才转身与绍凡直视:“皇帝以为,今日的事情,仅仅是一个意外么?”
绍凡轻轻一笑:“当然不是个意外,是宝琪郡主陷害扶夕未遂,失了孩子。”
太后一怔,没料到绍凡竟然知道了真相,不过她瞧绍凡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是自己所指使,不免沉下了几分口气:“就算今日的事情,是宝琪故意而为之,但若是皇后及时相救,定可避免这一场的血光之灾,皇后可以对宝琪有敌意,但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巴掌大的孩儿就这么没了?难道她就没有想过那可是皇帝的亲生骨肉?”
绍凡为之一震,瘫软着身子靠在了软榻上,闭目养神,伸手捏在了自己的眉心上,这次,他无疑反驳,因为他心中放不下的,也是沐扶夕的见死不救。
太后见绍凡沉默了下去,更是穷追猛打的又道:“能成为皇后的人,自当是母仪天下,她如今连皇帝的骨肉,都可以这般的冷漠无视,以后又何谈对天下人包容?如今大婚在即,哀家还是希望皇帝能重新考虑一下。”
绍凡捏着眉心的手指一顿,微微睁开狭长的眸子:“考虑?考虑什么?”
太后盯着绍凡的双眼,一字一句:“考虑沐扶夕究竟能不能当得起元清的皇后。”
这次,绍凡轻轻眯着的双眼,彻底睁开,有些讶然的摇头:“圣旨已宣,吉日已定,朕怎么会当着元清所有百姓和官员的面出尔反尔?”
太后冷笑,步步紧逼:“就算君无戏言,也要分人,如今沐扶夕心胸狭隘,刁钻无理,这样一个女子,怎配我元清皇后之位?”
绍凡盯着太后那一双不可动摇的眼,沉默了半晌,语气肯定:“元清的皇后,只能是沐扶夕的,无论她做了什么,朕都会娶她,更何况,今日的事情,是宝琪郡主算计在先。”
其实他没有说出口的原因,是因为他欠了她的,就算她不说,他心里也很清楚,她究竟为了自己付出了多少。
这份恩情,他的母后可以视而不见,可他却不能置若罔闻。
太后为了能阻挡沐扶夕成为皇后,连自己为曾出事的孙儿都搭在了里面,如今见绍凡誓死想要迎娶沐扶夕,又怎能罢休?
“皇帝,当年所有一切的开始,便是一个错误,就算你给了沐扶夕皇后之位又如何?如果真的当真相大白的那一日,也许最能威胁到皇帝生命的,便是皇帝今日想要迎娶的枕边人。”
绍凡一想起曾经,不禁惘然讥笑:“如果母后这般担忧,当初又为何要亲手促成这个错误延续下去?”
太后咬牙:“那是因为曾经在元清朝野上,最有权威的便是沐自修,如果皇帝能与沐扶夕修好,对皇帝的大业自然有所帮助,但是现在……”
绍凡自嘲而笑,接着道:“现在沐氏一族比不过满氏,所以沐扶夕对于母后来说,也没有利用价值了是么?”
太后胸口犯堵,上前一步:“不,皇帝应该比所有人都清楚,沐自修现在已经投靠了谁!如果沐扶夕再成为了皇后,无疑不是再次巩固了沐自修,那本在朝野之中动摇的地位。”
绍凡微微垂下双眸,待再次抬起时,双眼早已恢复了以往的淡然:“对于沐自修,母后可以放心,沐扶夕与朕大婚之后,朕第一个除掉的便是他,所以,明日大婚之事,朕希望母后能够成全。”
太后倒是没想到绍凡竟然已经考虑到了要除掉沐自修,心中微微平衡了一些,口气也缓和了下去,不过她并不是妥协,而是协商:“既然皇帝铁打的心想要迎娶沐扶夕,那哀家也无话可说,只是,皇帝要答应哀家一件事情,哀家才能放心。”
绍凡颔首:“母后但讲无妨。”
太后微微一笑,语气轻柔,字字清晰,她就那样盯着绍凡的双眼,将自己的要求道出了口:“后宫不可空置,皇帝也不可独宠,既然皇帝已经决定与皇后大婚,那么也是时候该正选秀女充实后宫了。”
绍凡听罢,眉头再次紧皱,睨着太后好一会,始终不曾开口。
太后见状,不紧不慢的又道:“皇帝想要溺水三千只取一瓢,哀家管不着,也管不到,但元清的后宫,却绝对不能空置,不然会被外人笑话。”
绍凡知道,后宫三千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这是他不可能改变,也没办法改变的,而且当初沐扶夕也亲口和他说,皇帝不能专宠。
他想,眼下自己能和沐扶夕大婚是关键,至于这个他从来不感兴趣的后宫,太后喜欢怎么折腾,便去折腾吧。
“后宫的事情,朕愿意听母后的安排。”
太后微微一笑,压住眼底的精光:“好,那哀家就先祝皇帝与皇后能够百年好合。”
只要绍凡松口,一切就都好办了,先正选秀女进宫,至于绍凡碰与不碰,到时候就不是绍凡说的算了。
男人哪个都是喜欢新鲜的,到时候只要她加以**那些秀女,她就不相信沐扶夕不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