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青匆匆走到了贤贵妃与沐扶夕的面前,先是福了个身子,随后转向了沐扶夕:“刚走到霞落亭的时候,那个宫女便是已经吓得口吐白沫,失去了意识,奴婢抬不动,便招呼了几个小公公,将那宫女送了回去。”
贤贵妃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转眼朝着沐扶夕看了去,眼中多了几分钦佩:“皇后娘娘果然料事如神,那个丫头还真是被吓得不轻呢。”
沐扶夕无声的笑了笑,不是她算计的准,而是她太过于了解婉晴的性子,毕竟是相处了十年的主仆,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婉晴喜欢什么,怕些什么?
碧青说完了一席话,并没有离开,而是咽了咽口水又道:“不过宝琪郡主并没有离开霞落亭,她让奴婢传话给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前去霞落亭一聚。”
沐扶夕还没说什么,贤贵妃却是担忧的握住了沐扶夕的手:“皇后娘娘去不得。”
司马追檬是太后的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明日便是沐扶夕大婚,司马追檬这个时候单独找沐扶夕出去,就算她不用细想,也觉得此事不会那么简单。
沐扶夕当然知道贤贵妃的担忧,不过她更好奇的是司马追檬找她所谓何事:“宝琪郡主可有说找我什么事?”
碧青为难的瞧了瞧贤贵妃,后又看了看沐扶夕,为难了半晌,才轻轻的点了点头:“说是关于墨王的。”
这次,不单单是沐扶夕,就连贤贵妃也是惊讶了,因为她们谁都想不到,司马追檬竟然会提到墨王。
贤贵妃捏紧了手中的丝帕,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当然的事情,所有知情的人全部被灭了口,不可能还有活口留下来,更不可能不偏不正的告诉给司马追檬。
沐扶夕瞧见贤贵妃那紧张的样子,忽然想起了自己被劫持时,墨王那种种不为寻常的表现。
难道,当真有什么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么?
如此想着,沐扶夕不禁慢慢站起了身子,在贤贵妃的讶然之中,朝着门口走了去。
贤贵妃见此,脱口而出:“皇后娘娘,绍阳哪里有什么秘密,皇后娘娘莫不要被宝琪郡主骗了。”她说话的时候,是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颤抖。
沐扶夕听闻,淡淡一笑:“是与不是,去了就知道了。”说着,再是不迟疑的迈出了门槛。
看着沐扶夕离去,贤贵妃再是坐不住的软榻,转脸对着院子里喊了一声:“张高!”
守在门外的张高应声而入:“奴才在。”
“悄悄跟着皇后娘娘,仔细听着皇后娘娘和宝琪郡主的对话。”
“是。”
元清皇宫,霞落亭。
司马追檬独自一人坐在凉亭之中,看着平静的湖面,下意识的伸手抚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其实,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将当年自己看见的那件事情再说出来,因为那血腥的恐怖,是她连做梦都不想再去重温的。
但是现在,为了能将沐扶夕单独引出来,她只能出此下策,因为她很清楚,她除了那件事情之外,再是没有能够牵绊住沐扶夕的把柄。
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她要尽快动手。
只是……
抚摸在小腹上的手指,不自觉的捏紧,司马追檬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在心底轻轻的唤了一声:对不起。
沐扶夕站定在霞落亭的外面,看着司马追檬那纠结的样子,双眸不自觉的一沉。
在她的眼中,司马追檬一向是高傲的,这种高傲让司马追檬从来不会对任何人低头,所以如今这种又苦涩,又徘徊的表情,一招在司马追檬的脸上浮现,这让沐扶夕不得不诧异,也不得不多加了几分防备。
“咳……”故意低咳了一声,沐扶夕迈步上了台阶。
司马追檬应声而起,看着沐扶夕一步步迈上台阶,终于站定在自己面前时,轻轻一笑:“皇后娘娘来了?”
沐扶夕点了点头,并不打算绕弯子:“宝琪郡主究竟是想告诉我什么?”
司马追檬笑的委婉:“皇后娘娘何须如此性急?事情我早晚都会告诉皇后娘娘,只是在那之前,不知道皇后娘娘可否陪着我闲聊几句?”
嘴长在司马追檬的鼻子下面,就算此时的沐扶夕没有那个耐心,也要腾出来那个耐心,瞧着司马追檬那不急不慢的样子,沐扶夕索性坐在了石凳上,将所有的着急,化成了一抹微笑,荡漾在唇边,对着司马追檬轻轻点了点头。
“好,不知道宝琪郡主想要聊些什么?”
在这个毫无人情味可谈的后宫之中,她现在最不缺的便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