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扶夕摇了摇头:“不用,就这么开着。”说着,又对身边的孀华道了一声,“一会自会有一位贵客前来,你在这里守着,若是人来了,带到我的院子里去。”
孀华一愣,随后赶紧点头:“是。”
沐扶夕轻轻一笑,折腾了这么久,她是渴了也累了,索性先行带着婉晴进了府里,朝着自己的院子走了去。
这厢沐扶夕是做足了戏,那厢阮姳与刘兰福是遭足了罪,尤其是那辆马车,早已面目全非的让人看不出那还是一辆马车。
马车之中,确实是坐着太后,她本来是想要出宫看看,眼看着半个月过去了,沐扶夕还能找什么理由不回宫,再者,若是沐扶夕的话语之中出现纰漏,她好能及时抓住沐扶夕的把柄,让她乖乖与自己回去。
只是她没想到,一切都好好的,忽然整个马车便开始天旋地转了起来,紧接着,咒骂声与敲打声铺天盖地顺着车窗砸了进来,让她连反应的功夫都没有,便是直接随着马车的晃动,在车厢里滚动了起来。
“你们这些下贱的人,竟然敢对哀家无理?真是反了你们!”
感觉到马车的晃动轻缓了不少,太后慢慢挣扎着坐起了身子,此时的她是妆容也花了,头发也乱了,就连身上的华服也皱皱巴巴的像是捡来的一样。
她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过这般狼狈的时候,垂眼朝着那洒在车厢里的茶水看了去,透过那茶水,她隐隐约约看见了自己的狼狈模样,大叫了一声,直接双眼一翻白的昏死了过去。
“啊——”这一生嘶吼震天响,让阮姳与刘兰福拼了老命一样的冲出了殴打的人群,朝着那马车跑了去。
在侍卫的帮忙下,被打了足足有一炷香的太后主仆一行人,终于夹着尾巴离开了沐侯府的大门。
随着太后,以及刘兰福等人的离开,一个一直站在人群之中的影子,快速迈步进了沐侯府的大门。
早已守候在大门多时的孀华见了来人,先是愣了愣,随后对着那人福了下身子:“奴婢孀华,见过司马太傅。”
司马潜泽点了点头,倒也不绕弯子:“不知皇后娘娘……”
没等他把话说完,孀华便是笑了:“司马太傅里面请,皇后娘娘已等候司马太傅多时了。”说着,先行迈过了门槛,走在前面为司马潜泽带起了路。
司马潜泽见状,浑身僵硬了片刻,他本来以为自己隐藏在人群之中,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不想现在看来,似乎沐扶夕早已发现了他,并料定了他此次前来,就是来找她的。
这样的想法,在心里一经成形,让司马潜泽浑身都不舒服了起来,虽然他一直重男轻女,但如今面对未卜先知的沐扶夕,他不得不提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此时的沐扶夕,正在屋子里喝着茶水,见司马潜泽随着孀华进了院子,不禁转头对着身旁的婉晴吩咐了一声:“你先下去吧。”
婉晴点了点头:“是,小姐。”随后走出了屋子。
孀华见婉晴走了出来,知道自己也不方便进去,转身伸手一边示意着司马潜泽进屋,一边拉着婉晴的手,双双离去,走出了院子。
司马潜泽稳步进屋,先是对着坐在软榻上的沐扶夕跪下了身子:“微臣司马潜泽,参加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沐扶夕对着司马潜泽笑了笑,没有任何的架子:“司马太傅请起。”说着,指了指自己对面那早已摆好的椅子:“今儿个一早,我便是吩咐人采集了一些露水,晌午便迫不及待的用这些露水沏了一壶龙井,味道还不错,司马太傅也尝尝。”语落,亲自端起了面前的另外一杯茶水。
司马潜泽怔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经历了侍寝风波之后,沐扶夕竟然还能笑着面对自己,带着几分小心的坐在了椅子上,接过了沐扶夕递来的茶水。
其实他今日来,早已做好了被沐扶夕冷眼甚至是责骂的准备,可如今沐扶夕这般的态度,倒是让他有些坐立不安了。
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司马潜泽点了点头:“确实是甘甜爽口。”
沐扶夕轻笑,也不打算绕弯子,索性单刀直入:“不知司马太傅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随着沐扶夕的话音落下,司马潜泽静默了好一会,才诚恳的道:“实不相瞒皇后娘娘,近日皇上上朝总是忧心忡忡,微臣以为初春季节,皇上身子困乏也是自然,只是,后来见太后也整日郁郁寡欢,便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哦?”沐扶夕仍旧微笑,“怎么个不简单法?”
司马潜泽知道,连自己登门沐扶夕都已经算到了,面对这样聪慧的女子,自己也无需再隐瞒什么,直接开门见山:“眼看着礼部已经定下了大婚册封的吉日,皇后娘娘却因为风寒迟迟不能回宫,这事虽然表面上皇上太后都不说什么,但实则心里怎能不着急?”
着急?看着司马潜泽那年近四旬,却宝刀未老的容颜,沐扶夕心里好笑,也许绍凡是真的怕错过了大婚的吉时,但司马潜泽与太后,绝对不是担心自己的大婚,而是担心怕自己再拖下去,已经被破了身子的司马追檬进不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