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也惊慌的跑上前,看着地上的相公已经面色苍白,唇角出血,眼睛乱翻,气息也有出无入,竟然是生命垂危,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相公的鼻子,吓得立刻收了回来,“快,快,快去喊人,喊你岳父过来——快!”
大夫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越来越黑,却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真是不懂规矩的混帐,主人提醒过你,你却存了此心,死不足惜,不是顾念着你儿媳已经怀有身孕,你亲家是简王府的奴才,此时必定灭了你满门,只取你一人性命,你当感恩!”
这声音是极其陌生的,但是,意识已经模糊的大夫却立刻明白,这声音的主人一定是简业的手下,他回来的时候一直很小心,怎么没有发现有人跟在他身后?他虽然只是一个大夫,但也有些小的身手,如果有人跟着他,他应该有所察觉才是。
“相公!相公!”隐约听到自己老婆的喊叫,却遥远的很。
清晨,客栈里已经备好早饭,容青缈歇息一晚,气色已经好了很多,胃口虽然仍然不好,却还是能够喝下半碗粥饭。
客栈的掌柜眼圈发黑的从外面走进来,看见简业和容青缈正在吃饭,立刻恭敬的施礼,“小的见过公子爷和夫人。”
简业抬头瞧了掌柜的一眼,眉头微微一蹙,淡淡的说:“这一大早的,怎么气色如此之差?”
“唉。”掌柜的叹了口气,“小的昨晚一夜未能得眠,小的那位亲家,也就是昨晚过来给夫人瞧病的大夫,昨个回去竟然痰堵而亡,原本还是好好的说着话,一口痰堵在喉咙里,竟然一口气给堵死过去,让小婿过来寻小的过去,小的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冰凉。”
“死了?”容青缈怔了怔,眉头也微微一蹙,“昨晚瞧他气色不错,原本就是个大夫,如何不晓得自救?”
“他这人虽然是个大夫,但一向喜欢思忖事情。”掌柜的苦笑一下,“是个太过于算计的人,小的曾经提醒过他,没想到最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也请了另外的大夫过去瞧,只说是素日里饮食不适,心思过重,不晓得何时突然情绪激动,竟然就一口气憋了过去,小的问过小婿,说他回去之后突然要小婿快马赶去京城,说是得了什么消息——”
说到这里,掌柜的突然一怔,仿佛想起什么,下意识瞧了简业一眼,简业眼神冷漠,静静盯着他,吓得他身子一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哆嗦,竟然是半个字也讲不出。
容青缈有些不解,不知这掌柜的为何突然这样害怕,如同见了鬼一般,看了一眼简业,“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吓成这样?你怎么了,起来说话,好好的突然跪下做什么?”
掌柜的却动也不敢动,只跪着,身子依然颤抖不止。
“你下去吧。”简业摆了摆手,示意掌柜的下去。
昨晚,那个大夫并没有将容青缈怀有身孕的事告诉掌柜的,虽然二人是儿女亲家,所以他并不知道容青缈怀有身孕的事,而且他是简王府的奴才,应该是完全不知道那个大夫是李氏首领安插的线人,但是,他刚才一直在讲,怕是突然的想明白了为何大夫会突然暴毙。
掌柜的身子乱抖,昨晚只是死了大夫一人,这定是简业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了其他人,不然,就算是他也不能得了活命。只是不知自己的亲家昨晚究竟想要派他自己的儿子去京城里找何人禀报什么事情。
“青缈一路奔波,身子不舒服,你吩咐人备些可口的点心,一会交给进喜放到马车上。”看着掌柜的哆嗦着站起来,简业语气平静的吩咐,“我们吃过早饭就会离开,这里发生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是,是,是。”掌柜的只会说一个字,面色苍白,慌乱的离开。
看着掌柜的离开,容青缈有些怀疑的瞧了一眼简业,“那个大夫突然暴毙是不是和相公有关?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了,痰堵而亡,他死的还真真是蹊跷,瞧把掌柜给吓的。”
简业微微一笑,语气平静的说:“说着无意听者有心,怕是这位掌柜的想得太多了,他是简王府的奴才,做事应该有分寸,会好好的替他的亲家处理后事,听说他的女儿有了身孕,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产,或可冲喜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