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若兰!”吴得志在叫唤,可是杜若兰没有应答,想必是梦话。于是得志也没有再问,心中的疑窦也只得暂时压下。夜色沉沉,连月亮也困倦而去了。吴得志想抱杜若兰回房睡,可惜杜若兰身材高挑,丰满诱人。要抬起她倒是费不少气力,吴得志实在勉为其难。
不过,生怕她着凉,吴得志想跑到楼下去找张被子给她盖上。可是,他一动胳膊,杜若兰却死死的抱住,喃喃呼叫:“别动,我怕!”得志只好作罢。就此和衣作睡,自己权当人肉枕头。夜幕下,在高处旷野之处,凉风习习。
吴得志冷得打了哆嗦,看着熟睡的杜若兰,心想一个女人顶半张被,搂着她睡多好啊。可是,又怕被发现,有乘人之机揩油抽水之嫌。所以他只得仰天而睡,独自发古之悠思,不作他想。如此,一手被杜若兰抱枕得麻木不已,一手却伸长也靠不到酒瓶,连喝一杯暧身的酒也靠不着。真是悲催!
正当吴得志蠢蠢欲动,无计可施之际,杜若兰一个冷颤,命令道:“冷啊,抱我!蠢猪。”吴得志听得真切,如奉圣旨。一个翻身,长猿展臂,将佳人揽得严严实实。一股暧流暧遍传身,确是温暖得多了。真是睡得象猪一样舒服。
吴得志贴着杜若兰的脸,觉得她的耳朵凉冰冰的,于是又给她呵气,热呼耳朵。抱着这么一个美人,象吃了定心丸般,吴得志渐渐身体暧和起来了。正当他想沉沉睡着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幽幽的声音:“这是一个有关诅咒的家族传说,你想听吗?”
吴得志一怔,原来杜若兰竟又是醒了,独自饮泣。吴得志顿生幽怜之心,他轻轻拭擦她脸额上的泪水,说道:“嗯,你说吧。在这样的深夜里,正适合听鬼故事。”“扑噗!”杜若兰冷不防被他逗笑了,马上严正声明:“谁跟你说鬼故事了?这可是真真实实的故事!”
“嗯,我冼耳恭听。跟你的体臭来历有关吗?”吴得志恭恭敬敬地问,“是。这是我家族的秘密,已有半世纪无人说起。”杜若兰发出幽幽叹息,好像被心中的秘密长久压得喘不过来,如今鼓起勇气透露方令她如释重负。
“我的奶奶原本是出自江南的名门望族,从清代以来,就是以香料业为生。所做的香料生意,名声远播,甚至成为朝廷贡品,显赫一时。可惜直到清末以后,国家飘摇,民生动荡,香料行业才日渐式微。传到我太外公的一代,只剩下一家制香的作坊——天睦香。”
吴得志静静地倾听,他早料杜若兰与香料有一定的渊源,只是没有想到她竟出于香料世家,家族曾经名声显赫。杜若兰在讲述之中,流露着一种昔日的荣光,往时的神往,那种味道分明是缅念先人,拥有无上的自豪,这就不难理解她对香气的执着与迷恋了。
“在我太外公的一代,男丁零落,宗脉续断,只有我奶奶一个人为掌上明珠。所以,我太外公想在作坊帮忙的伙计中挑选一人作为入赘女婿。那时,伙计中有两个人可以被视作为接班人选。一个叫关丁,另一个叫杜天。他们特别要好,他们情同手足。可是,因为我奶奶,最后却恩断义绝、情同陌路了。实在令人唏嘘。你猜到底哪一个成为我的爷爷?”
杜若兰说着停顿了一下,吴得志说道:“既然你姓杜,当然是那个杜天是被选中的人了。可是,你说的是要入赘的,按理又该跟你太外公同姓。所以,关丁也有可能。唉,这个实在难倒了我。”杜若兰笑了笑:“算你不笨呢。不过听我说下去,你就会好猜了。”
“他们二人都是对我奶奶情有独钟,只是大家心情不宣。在我太外公宣布招入赘女婿之后,大家就暗暗较劲了。杜天是制香高手,深得我太外公的真传。而关丁则是敦厚老实,忠诚善良。这二人的殷殷勤勤,我奶奶都看在眼里。那你认为我奶奶会爱上哪一个呢?”
杜若兰又考自己了,吴得志挠脑抓腮,说道:“一个是制香高手,风流人物;另一个是老实人才,安安分分。如果你是奶奶的话,一定是喜欢那个杜天;但是如果是你太外公的话,嘿嘿。老人家是以品行为先,所以会喜欢那个木头木脑的关丁多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