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官凭路引,又特意请人做了两套新衣裳,把一应能想到的必需品都准备妥当,苒苒每天都眼巴巴地等着初八的到来。
结果,却是好事多磨,就在准备出发的前两天,妙灵特意送来了母亲亲手做的干粮,还特意上山摘了两斤多尼捎带过来。许久没吃过如此新鲜的水果,苒苒眼睛都亮了,一时兴起便敞开肚皮吃。
吃的时候倒是心满意足,可到夜里忽然闹肚子,跑了四次厕所后,成功把其他人都吓醒。
面对一屋子的汉子,苒苒咬了咬牙,让春元赶紧去把喜儿叫来,否则自己万一有个什么需要,连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终于在第七次虚脱以后,天也亮了,大夫睡眼朦胧地开完方子就回家睡觉。阿福忙跟去抓药,其他人有的跑去煮粥,有的帮忙洗衣服,只留了南山守在苒苒身旁。
看她虚脱到几乎苍白的脸,南山心疼地叹了口气,闻声责备:“我就跟你说过不能多吃,你就不信。”
苒苒已经累到不想开声,但又一肚子委屈,“一定是不新鲜,我从来不会这样的。”她不是第一次吃多尼,也不是第一次吃这么多水果,可从没因为吃太多水果而闹肚子的事。
南山眉头抖了一下,嘲笑道:“妙灵自己摘的,你要说不新鲜,她非得哭给你看。而且你不想想,怎么就你肚子不舒服,其他人都不会。”
“我再也不吃多尼了!”苒苒想了想,没法反驳南山的话,把被子闷到头上痛哭,“我的花神节啊!好不容易盼到。结果去不成了,呜呜呜……”
“等你调养好身体,以后再去便是。”南山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消逝。
“呜呜呜,不一样了。”
任凭南山怎么安慰,苒苒都不为所动,对她来说。这次安城的花神节不只是因为举办比赛。更因为朱明韫跟她说,或许顾连昭会出现。
一直坚信着顾连昭没有死,但周家一走这么久都没消息。她也逐渐淡忘这件事了,只有回云山扫墓才会想到顾老夫人的嘱托。于是她每次都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可现在朱明韫说顾连昭还没死。这对她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讯。
“你也别高兴太早,因为我不确定是他。或者说他不一定还记得你。”朱明韫平静的语气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苒苒的激动。
“为什么?”在给她希望后又重重打击,苒苒有些恼怒。
“首先我并不是认识他,只是从当年的蛛丝马迹中找到一些线索。才大胆猜测他并没有死。再者,这些年他也长大了不少,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和十九岁的年轻人。光是模样就有很大不同,何况他这些年经历的事都有可能改变他的性格模样。”朱明韫头一回说这么多话。但看着苒苒失望的表情,他深深叹了口气,“我之所以告诉你,也算不负你所托。”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至少你让我知道我没白等。”苒苒沉默了好久,缓缓抬起头,冲他展开一个浅浅的微笑。
朱明韫被这一声感谢给弄糊涂了,他侧目望过来,阳光斜斜洒在她脸上,目光柔和而深远,仿佛看透尘世般的宽厚。鼻子小巧圆润,衬着两瓣浅粉的嘴唇,就像婴儿般温柔美好。
她轻扇着睫毛,在阳光中如同蝴蝶展翅,嘴角轻轻弯起,一时间,朱明韫仿佛遍地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