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县衙比不上万顺庄那么富丽堂皇,可是以方县令那贪财的样子,日子应该过得挺滋润,想必月城也没多少人能比方家过得更好。寄人篱下固然不自在,眼下也是没办法,反正过多几天,青州城一开,她们就可以离开了。
苒苒想不通为何要如此折腾,喜儿却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满脸嫌弃:“还不是因为县太爷,总是想给表小姐牵红线,就他那儿子,我都看不上。”
“县太爷有儿子?”苒苒没注意到自己的内心对方县令已经全是私心和恶意。
喜儿用力点点头,可爱的脸蛋露出鄙夷的神色,“有啊,就一个傻大个。心眼都不坏,就是小时候摔到脑袋,说话总是结巴,看到人都傻笑。听说都已经十九岁了还不懂自己穿衣裳,吃饭也常常弄得满地是。”
听完喜儿的话,苒苒也理解了她为何露出这样表情。不管是什么时候,十九岁都算是成年人,足以成家立业的年纪,竟然还不会穿衣吃饭。
苒苒皱了眉,小脸上写着疑惑,“县太爷不理吗?对了,还有县令夫人。”
哪知喜儿像只受惊的小鹿,用食指抵唇,作出个噤声的表情,还紧张得四处张望。然后她把苒苒拉到拐角处,神秘兮兮地说:“嘘,娘子可不能提县令夫人,要是被县太爷知道了,可是要挨板子的。”
苒苒不解喜儿为何如此神秘,但也跟着压低声音:“怎么回事?”
喜儿顿了顿。再三确认没人经过,又叹了口气,轻声道:“据说县令夫人当初不愿嫁给县太爷。是抢回家的,寻死都寻了几回。后来有了孩子才安生,可没几年,不知道怎么就死了,儿子也在丧礼上撞到头傻了。”眼珠子机灵地转了一圈,忍不住八卦一句:“我听说,本来方元宝是不傻的。看到他阿娘惨死的样子,吓得失脚摔倒,才撞的脑袋。”
苒苒挑眉。对喜儿的话并没觉得太大意外,“惨死?自杀还是他杀?”
喜儿吃惊地打量苒苒,这可是月城的大事,苒苒怎么能听完却不动容。“这个就不知道了。说不定是县太爷杀的。”
苒苒接着问:“为什么这么说。”
尽管说着满城皆知的故事。喜儿还是显得很谨慎,“谁都知道县令夫人之所以不愿意嫁是因为她早就许人了,只不过那个人去科考没回来,所以县太爷就抢了过来。直到方元宝两岁,那个人才回来,可是生米煮成熟饭。”
苒苒长长地拉出一个语气词,然后把喜儿所有的话联系起来,做出一个总结:“哦。你是说县令夫人对旧情人余情未了,被县太爷发现了。恼羞成怒,错手杀了县令夫人。正好被方元宝发现,吓得逃跑,结果却失脚滑倒,伤到脑袋。”
喜儿听完瞬间脸色刷白,像是见到鬼似的,一边摇头摆手,一边后退,惊恐万状的表情和苒苒的明媚愉悦形成对比。
“我我我、我没这么说!娘子您不能害我啊!”喜儿紧张得快哭出来,还好没人经过,要是被人听了去,她可就完了。
没想到喜儿会这么慌张,苒苒只好闻声安慰:“别这么紧张,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喜儿轻声抽泣了一下,缓过情绪才委屈地看着苒苒,“您别这么吓人,总之县令夫人在月城是个避讳,谁都不能提,否则很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