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打量着周管事的表情。苒苒心想自己远在深山,又不是本地土著,不知道很正常,难道顾老太爷是什么闻名天下的大人物,非得所有人都知道他的。
周管事闻言,眉头抽了几下。脸上肌肉有些僵,看着苒苒天真无邪的表情觉得自己像对牛弹琴一样,心里懊悔上千百遍。早知道苒苒什么都不知道,他就不会多嘴,抖出这么多事。身在云山里的人,基本是不闻云山外的人,连出个月城都极其麻烦。顾老夫人既然没跟苒苒提起这些事,想必也是不希望她知道太多,徒增烦恼。
想到这里,周管事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要被顾老夫人知道一定会数落他。可想到顾老夫人,周管事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苒苒感到有些尴尬,不过秉着凡事都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她决定厚着脸皮继续追问: “周大叔,你还没说先前那么多事跟顾家到底有什么关系,难道顾家也牵扯到,所以才逃到云山来嘛?还是说,”想着,苒苒脸色骤变,压低了声音问:“杀顾家的人是宫里……唔。”
刚被苒苒夸张的做派吸引,却没想到苒苒下一句差点让他吓破胆,立刻捂紧苒苒的嘴。
“娘子千万不能乱说!”周管事显得很惊慌,好似见到鬼一样,声音都微微颤抖:“这里虽然太平,可到底也是王土之上,要是被人听见了可不得了。”
苒苒有些意外,连面对那么多尸体都不曾露过惊恐之色,怎么一提到宫里,竟然慌张到这种程度。难道外面的世界已经严苛残酷到令人闻风色变的地步了?
她掰开周管事的手,缓了口气,有些不耐烦地说:“那你就别绕了,把你知道的都跟我说吧,要不然我这么一知半解,想太多就忍不住问人,到时问了不该问的就更不好了。”
周管事无奈地叹了口气,显然被苒苒打败了,只好放弃了隐瞒,照实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总之老侯爷过世前对六王爷有恩,所以他们记恩才庇护顾家住在云山。如今六王爷都自身难保,顾家在月城外发生的事,还能指望什么。”
苒苒忖思了一下,不解地问:“难道二老太爷也不管吗?”说到底也是一家人,能有多大的怨会让传说中的京里顾家对自家手足的生死坐视不管。
周管事像是听到一个惊天奇闻,定定地看着苒苒好久,然后才轻声道:“苒苒娘子,您要知道,如果没有二老太爷,如今老爷就是侯爷了。”
这回轮到苒苒噎住了,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还以为嫁个富家子,没料到竟然是王侯之后,难怪行事做派和云落村的人格格不入。但惊叹归惊叹,这也与她无关了,顾家都没了,还谈什么可能。
“也就是说,他们都这么冤死了?”
周管事晃了晃脑袋,语气也变得谨慎而严肃,“话也不是这么说,您请放心,待此事完了,我会亲自进京去一趟,想办法找到老侯爷当年的故友想想办法。”
看着火光映照下,周管事的背影被拉得高大,苒苒心里忍不住感叹,自己到底是多心。连她这个只跟顾家生活两年的人都想站出来替顾家出头,周管事又怎会坐视不管,周管事比她知道多,顾虑自然也多。
在明知道顾世昌的身份还敢妄下杀念,苒苒想着不禁觉得可怕起来,再想到周管事拼死不肯让她去找京里顾家帮忙,心里不觉抖了一下。
“你是不是猜出对方的身份,不是宫里,又跟侯爷是死敌,还敢和六王爷作对的。”她真不希望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但唯今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那个人。
周管事似乎看穿了苒苒的想法,视线交接,他摇了摇头:“苒苒娘子,我也不知道,这种事还是别妄下定论为妙。”
“我明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