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手机放在睡袍的兜里,照旧躲过了塞着耳机听音乐的值班大妈,躲过了门口的保安,也躲了来回扫视着整个邵宅的追光。
当我气喘吁吁的来到这所木屋前时,果不其然,在一颗甚是高大的梧桐树旁看见了一个闲庭信步的声音。
他勾着头,悠闲的提着脚下的草坪,我的脚步声瞬时落下时,他也抬起了头,蹙了蹙眉毛说道:“你的病没好,秋夜更深露重,不要乱跑。”
我见邵连赟穿戴的也十分仓促,外面半长的黑色毛衣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可还是露出了睡衣的领子。
他此时戴着的黑框眼镜跟他平时的那副也不甚一样,边边角角都是磨损的痕迹,一看就是用了许多年的旧物。
他还穿着一双皮质绒底的拖鞋。
到目前而止,我爱并未发现他有什么洞悉先知的反应。
于是佯装出一幅紧张的样子,却又依着自己往常的性子倔强的稳了稳目光:“关你什么事!”
邵连赟缓缓地朝我走来,我顺势朝后退了两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邵连赟见我不住地后退只好停下脚步,笑了笑说:“马姐听着音乐没注意到你撞到了桌脚,我听见了。”
我蹙蹙眉:“那我怎么没有看见你?”
邵连赟指了指右手侧被梧桐树遮挡的小路:“从这里走比较近。”
我咬了咬唇,在心里盘算着夜卓会到的时间,然后又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更加紧张一些:“我只是想来这里看看,我不是告诉过你么?我喜欢有水的地方。”
邵连赟回头看了看木屋前别致的水池,又转过头笑笑:“那是你为了打听我关押吸血鬼的地方故意说的,我听你父亲说,你从小就怕水。”
我怔了怔,于是将话题一步步引入正轨:“那次你也利用了我,两不相欠。”
邵连赟蹙了蹙眉:“那现在呢?我欠你的不知道还能不能还得清。”
他的声音幽幽远远,像是穿透云层落下来的声音。
“如果你能帮潜,我,可以,选择不去计较所有。”我一字一顿地说着,心里却像被一根麻绳越拧越紧。
邵连赟沉了沉眸子:“你还是很在乎潜?”
我张张口:“我欠了他很多次的救命之恩。”
邵连赟颔首并不言语,我却为难地绞着手指,吞吞吐吐地再次开了声:“潜和夜卓不可能合作的长远,我希望你不要帮夜卓,帮潜......”
邵连赟展现了他商人的天分,问道:“那我有什么好处?”
我咬着唇在心里盘算,如果此时说出一些软弱委曲求全的话来反而会引起邵连赟疑心,我于是打定主意还是嘴硬冷漠一点,才更加像是我自己。
“在你那里,什么都是要等价交换的么?你不懂什么叫付出吗?难道所有的付出都必需要回报?并且一定要回报给你满意的?”
我瞪着双眼,愠怒不极,冷哼一声:“跟你这种人,多说一句都嫌浪费唇舌!”
我说着话就要走,邵连赟一把上前抓住了我的胳膊,沉着眸子说道:“我不会真的帮夜卓!”
我心中一沉,想他终究还是上当了。
正在此刻,林中闪过一股短暂的冷风。
就像是每次潜无声瞬移到我面前时带过来的风。
于是我微微提了提声音:“你说的哪句话才是真的?”
邵连赟深深地看着我:“我不过是要利用夜卓罢了。你放心,我不会真的帮他打造他的吸血鬼王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