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拥了许久,相顾无言。
我喜欢极了这般感受,头倒在他的肩上不知不觉睡去。
等我再度醒来已是艳阳高照的时刻,时针再多走一刻便到了正午十二点。
我懒懒地拖着步子走到潜睡的房间,轻巧推开门缝却发现房内毫无一人。
不见了他和赤子的踪影,我还有些担心。
但再一想,似乎也没有什么担心的。
也许是赤子闹着要离开,潜不得已带他回了丛林里的大别墅吧?
我这样想着,才算是定下心来。
于是去慢悠悠地洗了脸刷了牙才算清醒了一些。
再从包里摸出手机,一下子将我的灵台搅了个底朝天。
手机屏幕显示有二十七个未接来电,大部分都来自老k。
我这才想起来,老k今天要回总公司开会,嘱咐我今天早晨要自己开车去片场,7点第一场就有我的戏份。
想到这里,我恨恨地打了打自己的脑袋。
怪不得上学时父母和老师总说早恋误事。
现在虽然已经过了早恋的年龄,但竟然也因为谈恋爱误了正事。
冼一朵啊冼一朵,你真没出息!
我暗暗骂了自己几句就赶紧匆匆地下楼开车。
等我赶到片场时几个场记正蹲在外面的空地上吃盒饭,看情况,应当是休息了。
于是我揣摩好道歉的语句忐忑的进了片场。
谁知还没等我两只脚踏进片场便被一个熟悉的身影给挡了下来。
我蹙蹙眉头:“我今天没心思跟你吵架!”
挡住我的正是左千语。
她今天倒是一改昨天哭哭啼啼的怨妇模样,眼光顺着飞扬的眼线翘到了天上。
下巴也因为装了假体更加显得她整张脸都透着一股飞扬跋扈的劲儿。
我实在没心情跟她进行每日撕逼活动,于是板着脸准备侧身进去。
谁知左千语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而是抱着手臂戏谑地看着我,声音尖利刺得我耳朵生疼:“你还没红呢就开始耍大牌了?你知道有多少人等了你一早上么?”
我冷冷看她一眼:“我自然会去跟剧组道歉,但也没必要在这里跟你废话。”
她捂嘴冷笑:“我从没听哪个演员跟监制说话是在说废话的,还真以为你是什么大明星啊?”
我困惑地看了她一眼:“监制?”
她含着冷笑凑了过来,冷唇贴着我的耳朵幽幽地说:“你就可以用手段当上女主角?我为什么不能耍耍手段当一当这部片子的监制?”
她顿了顿,笑声森冷:“冼一朵,我们走着瞧。”
她说完这话才缓缓地退了两步,看了我两眼后突然将嗓音抬高了八度。
“我们辛辛苦苦等了你一早上,你一来竟然指责我给你安排的场次太早了?难道睡觉比拍戏更重要吗?”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很快引来了一大批的围观者,里面不乏有对我怨声载道的场记和副导演等人。
我当然不肯吃这个哑巴亏,扬着声音也给她喊了回去:“左千语,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却瞪大了眸子,眼中晶莹泛泛:“你说我胡说?难道你放了我们一早上的鸽子我连说说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冼小姐,你未免太过仗势欺人了吧!”
这句话落,旁边冲出几个抱怨的声音:“放人鸽子脾气还大,真把自己当角儿了。”
我慌张地四处望望,冲着声音的方向连连说道:“不是,不是....我.....”
左千语不等我说话,抢言开口道:“经济人打电话不接,副导演打电话也不接,难道你还要陈导亲自给你打电话不成?你知不知道给你化妆的ada姐,家里小孩发高烧还一直迟迟不敢走,生怕走了你又来了搞得你不高兴,冼小姐,别人都可以不辞辛劳的为你着想,你怎么自私的不将剧组放在眼里?”
她表演到兴头之上还指了指周围端着盒饭对我指指点点怨声载道的人们:“他们今天早晨五点就为你搭布景,生怕赶不上拍摄进度,你倒好,谁都不理,你让他们怎么想?”
这时,从人群中冲出来一个挂着“剧务”工牌的小姑娘扶了扶左千语,安慰她道:“左小姐别生气了,生气对宝宝不好。”
我愕然,一夜之间左千语怎么就怀孕了?
左千语冲她哀哀地点点头,瞬间柔软了下来,还几乎倾了倾身子,一幅惴惴欲倒的样子。
这时,嘈杂声响挤满了我的耳朵。
几乎都是骂我的声音。
在这一刻,我及其痛恨我有这么敏锐的听觉,因为那些骂声几乎快要像潮水一般将我湮没。
我心里委屈,却又说不出来委屈。
毕竟是我的过错,左千语做做戏也让我无言以对。
我咬着唇低下了头,眼泪悬在眼眶中。
左千语却在这个时候忽然朝我走来,伸手拉了拉我的胳膊,声音软了下来:“好了,你年龄小,我们不怪你,只要不要有下一次就好了。”
说完,她冲我温温一笑,而我,彻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