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北辰烈走到北辰墨面前,手掌轻拍他的肩膀,带着一点力道,却让北辰墨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上方的苏锦卿好奇的往下看,也幸好这高墙隐藏在一棵高大的槐树之上,龙阡离带她所占的位置,能够清晰地看到两人的表情,还有听到他们的对话,而他们却看不到。
北辰烈丰润好看的唇瓣微抿,抬眸定定的看着北辰墨,“无论你想做什么,不要招惹她,不要利用她,不然就算是毁天灭地我也不会放过你。”
低低的叹息一声,北辰墨低声开口,“皇兄,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做就能不做的,到了这个地步,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一改往日风流写意,纵横肆意的洒脱,北辰墨有些无可奈何,身不由己。
诺大的眼眸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不想做的事情,谁能逼的了你,这么多年,你连父皇的话都可以违抗,还怕什么!”
“皇兄,你不懂。”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北辰墨才缓缓地说道,似乎简单的几个字,用尽了他一生的气力。
容光焕发不见,只有满目疮痍,这样的北辰墨,才更像是那个经受皇宫沉浮的。
苏锦卿越听越心凉,北辰墨的眼神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地出现消失出现消失。
而龙阡离揽着她的腰肢越发的紧了,他没想到北辰墨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如此之高了,就连苏锦卿都没想到,大概是因为北辰墨与她脾性相投,也是因为那一场不打不相识初见,那个笑的肆意放纵,那个策马扬鞭,鲜衣怒马的男子,直到如今依旧活生生的存在她的脑海中。
如今真面目揭开,原来竟是如此腐朽。
似乎龙阡离后面也不想让她听下去,脚下用力,两人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高墙之上,只留下淡淡的冷香。
北辰烈忽然抬眸,眉心微皱,看到什么人都没有,才缓缓松开,而后直视北辰墨的眼睛,“阿墨,皇兄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皇兄……”北辰墨猛地抬头,自从北辰烈回来之后,再也没有如此亲密的喊过自己的小名了,现在在这个时候,北辰墨深吸一口气,回视他,“四哥,如果到时我众叛亲离,希望能够死在你的手里。”
回应他的是北辰烈的背影,看着怒极离开的身影,北辰墨低低的叹息一声,竟带着三分执着,七分无奈。
有些人,不得已而成长;有些事,不得已而为之。
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意安平,哪有那么多肆意放纵,总归都是有前提的,那便是站在万人之上的巅峰。
拳头紧握,直到北辰烈的身影消失在小巷中,北辰墨才转身离开,眼神执著,毅然决然。
这才是真正的北辰墨,轻狂而不狂妄,豁达但不肆意,固执偏执,一眼终生。
带着苏锦卿离开的龙阡离没有在小巷久留,而是进了巷口那辆低调的马车中,挥散了车帘,让云影驾车离开后,依旧抱着苏锦卿不松手,感受到她手心的凉意,龙阡离忽然有些懊恼,但是却不后悔,她不能一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想当然的以为,更不能离他们太近。
就算知道她聪慧多谋,但是却怕她被欺骗后的忍受不了,更怕没有了自己后的她会被欺负被利用,不得不说,龙阡离将一切都算计好了,包括苏锦卿的成长。
经过今日,她不说可以脱胎换骨,最起码再遇到其他人,结交朋友的时候,不会一念之仁。
想到这里,龙阡离将放在她后背上的手收回,双手捧着她的脸颊,眉眼温和,清润雅致,沉沉的嗓音传进苏锦卿的耳朵中,“卿卿,在这个世界上总会遇到很多人,也总会被人利用,但是这都没关系,狠狠地踩回去就好了,妇人之仁在强者为尊的世上是行不通的,唯有站在所有人都达不到的位置,才能为所欲为,才能随心所欲。”
迷茫的眼神看着龙阡离深邃却清澈的凤眸,苏锦卿身子微震,眼底波动,沉默半响,才垂了眼眸,低声开口,“我不是懊恼,也不是生气,就是觉得可惜罢了,他本该写意风流于江湖,纵情无忌于山水,这样的人,被权势束缚,真是可惜又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暗地里做的事情不少了,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的干净……”龙阡离顿了顿,忽然定定的看着她,继续道,“我也是,手上沾满鲜血。”
被龙阡离如此认真的眼神看着,苏锦卿心底虽然还是不舒服,但是却消散了许多,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双手盖住龙阡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