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的到了十点钟,过了吃烧烤的高峰期,人少了很多。
将烤好的肉串端到桌子上,又拿来几瓶啤酒,赵大爷擦了把脸上的汗,煮好的毛豆和花生米也端上来一盘,习惯性的开心乐呵的表情对陈望中说:“快吃吧。”
确实有点饿了,陈望中也不客气,开了瓶啤酒,喝了一口。
赵小坤那小犊子,看到有人帮忙,早找个机会,八成不是去网吧就是跟着带着一帮子人不知道到哪疯去了。
“张近东那群人呢,今晚咋你一个?”不明内情的赵大爷随口问。
陈望中喝了口啤酒,无奈的一笑:“老板跑路了,他们找工作去了……”陈望中自动隐去了和那老头在天台见面的事情,他始终觉得这事只能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在陈望中的叙述中,赵大爷才知道,原来这短短的一两天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找到工作没有?”
陈望中摇了摇头:“没。”
“来我这吧,这摊子还能干一个多月,我着身体不行了,这小犊子你也看见了,泥鳅一样的耍滑头偷懒,我还打算招人呢,三千一个月你看如何?”
三千一个月虽然比送快递赚的少了点,但是每天的工作时间很短,下午六点到晚上凌晨左右,其他的时间可以自由安排,陈望中答应了:“成,我干了。”
“反正我这每天工作的时间不长,白天的时候你去找工作,晚上来帮忙,啥时候找到了工作了,我也不强留你,工作赚钱两不误。”
事情定了,陈望中准备明天就去上班,回到家的时候,满口酒气的向李国庆两口子说了这事,老两口对视一眼,眼中的复杂神色一闪而过,甚至有点隐隐的愧疚,别人家的孩子都是白领事业单位的,这孩子命苦,小时候耽误了,没上过大学,找个好工作实在不容易。
晚上躺在床上,迟翠兰还在一个劲的叹气:“难道就这么下去,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找工作?有一技之长比这么没头苍蝇似的乱撞要强。”这话是说给李国庆听得,有点渴望的等着李国庆的回答。
本想叹一声的李国庆,愣是被自己媳妇那难以回避的眼神咽了下去,用手抓了抓后脑勺:“他十九岁了,是时候想想未来该怎么走了;这孩子也是有野心的,估计一技之长学点技术,干一辈子那种工作,他八成不会干,坐办公室或者在事业单位混吃等死,这孩子恐怕也不如意;我想过了,就让他出去闯闯,咱们年龄大了,以后靠的是他自己;你放宽心吧,瞎子叔的话不会有假的,不是猛龙不过江,阿满那是白叫的吗?”
迟翠兰沉默了,半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回想着四年前见到瞎子叔的最后一面:“孩子大了,拦不住,是英雄还是狗熊,是罪孽还是荣光,是生死一劫,还是雄鸡一唱天下白,以后的路都是他自己的了,再也没有那个我和他一起背负了十几年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