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平公主紧随着公孙茂回了殿中,独自饮了一杯酒,自斟了一杯,这才端着酒走到了殿中。
“父亲,女儿敬父亲一杯。”
陈帝对这个女儿说不上是害怕还是喜欢,但下意识里会拿她同安定作比较。
有时候觉得她淫|乱不知羞耻,若能有安定一分的正派,他睡着了都能笑醒。
可有的时候又觉得安定若能像她,哪怕比她还要淫|乱,也好过如今这般紧闭着长青宫门,连封赏都不肯接的好。
别管是喜还是不喜,该抬举的他还是得抬举。女儿可不像是妻子,妻可休,不贤惠不淑德那是老丈人没教育好的责任。
可女儿,他就是不管不问,旁的人也不会忘记他还有这么一个女儿,虽不敢直言指摘,可背地里会说些什么,谁知道呢!
可以说,陈帝最希望的事情,就是惠平公主可以无声无息的,别惹什么事儿,就是乱搞也别搞出声音。
用池浅的话总结,那就是低调,低调,再低调。
但,就惠平公主那个飞扬跋扈的个性,想让她低调,恐怕和登天有的一拼。
陈帝饮了杯中的酒,示意惠平公主坐回去。
惠平公主眼睛一挑,明摆着就是偏不。
陈帝的心里已经有些不爽,可面上还保持着慈爱的笑意:“你这孩子敬完了父亲,也该敬一敬母亲。”
惠平公主却道:“女儿一会儿再敬母亲,现下就想和父亲再说几句话。”
“哦?你想和父亲说什么,有话便讲,无需装腔作势欲说还休的。”陈帝的心里是不安的,生怕他这女儿又提出荒唐的要求,成为今日的笑柄。
“我记得父亲身边有一个小太监,长得极好,嘴巴也是能说会道,讨人喜爱的。”惠平公主四下看了看,又道:“他今日怎地不在这里?”
陈帝不知她究竟想要说什么,只能顺着她的话道:“你说的是阿余,我让他退下了。”
“那就是说父亲也不知他在哪里?又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惠平公主突然拔高了声音,方才还人声鼎沸的大殿,忽然就静止了下来。
本来,陈帝宴请百官,惠平公主就不应该出现的。
她在此,不过是给不甘被皇后出了风头的李妃和柳妃出现在这里不被人指摘,而做陪衬。
可谓是无数绿叶中的一朵红花。
可不是,皇帝的女人不敢多看,皇帝的女儿,又花名在外,多看几眼,还是使得的。
忠国公家的台面就在大殿中央,与此时的惠平公主并没有相隔多远的距离。
本就吸引人目光的惠平公主很快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这时候公孙楚还游荡在外没有回转,唯有离惠平公主很近的公孙茂看清了她面上得意的表情,并且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
明知要发生什么,却无力阻拦,公孙茂的心情,三言两语说不清。
他只是悄悄地拽了拽忠国公的衣摆,想让他父亲在听到惠平公主接下来的话语时,不至于太过震惊。
“别卖关子了,惠平。”可能是因为生气,反而使人平静。陈帝知道惠平公主今次不惹点事出来,绝不会善罢甘休,索性也就由她,他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幺蛾子。
“方才可是有人看见父亲身边的小太监和公孙将军在一起,且不是站在灯下,而是在那厢的暗影里。至于干了什么,黑灯瞎火的可没人能够说的清,不如,父亲召他们来问问!”
召还是不召,哪里用得着她来操心!
陈帝的神色是阴晦的,斜眼看向公孙家的台面。
只见忠国公的神色不是一般的难看,陈帝心想,今日乃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宜嫁娶、祈福、求子,也宜上朝、开市,就是不宜让惠平说话。
可他还真是堵不住惠平公主的嘴。
陈帝看似懒懒洋洋地做在宝座之上,可已经不止一次地斜眼看过皇后娘娘了。
陈帝的意思皇后娘娘懂,但那厢的惠平却好似根本看不懂她的眼神提示。
适可而止啊,适可而止,要知道公孙家可是陈帝依仗的正直外臣,不拉党结派,还是两袖清风,一心为了朝政。
他公孙家只要不造反,甭管犯什么事儿,在陈帝的眼里都不算个事儿。
眼看陈帝已经火起,惠平公主不管是做什么,都犹如火上浇油。
皇后娘娘很是着急,道了一句:“女儿啊,你一定是喝醉了,胡言乱语什么,快来母亲这里。”
惠平公主并不领情,她觉得她现在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并且这事又不是她没理。
她倔强地道:“父亲,如果不想召公孙将军来问,那可以将看见公孙将军之人召来问一问女儿所说是否是真的。”
不召当事人只召人证,他又不想让公孙楚去死。
是以,陈帝阴沉着脸道:“快去将公孙将军和阿余找来。”
——
“阿余,阿余,快走,皇上那儿叫你。”
哪个混球敢搅了她的好梦,她猛一伸腿,凌空一脚,预备着把人踹飞。
不曾想,自己的屁股倒是先挨了一脚。心中不忿,顿时醒来,待瞧清了踢她之人,先前的怒火,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池浅和盛海陪着笑:“盛公公,吃的太饱,一不留神就睡着了。可是那厢的宴席已经结束,皇上要摆驾哪个宫?”
心还真是够大的,想想也是,他十一二岁哪会,可不也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