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她端庄地走向栖凤宫的宫门,琥珀先一步走到栖凤宫的守门太监处禀报:“汀竹轩江良媛求见皇后娘娘。”
那太监便唱喏道:“汀竹轩江良媛觐见——”
江娑月缓步进了栖正宫,入得正殿,微微抬首,见上座并无人,昨日送贺礼的采薇迎上前来,道:“江良媛来得可真早,皇后娘娘尚在梳洗,请良媛稍后片刻。”
江娑月答是,在采薇引着的位置坐下,便立刻有小宫女上前奉茶。她略微环顾四下,见已经来了四五个人,都是与她一般位置靠后的。此后,除了有人进来时互相见礼之外,江娑月便眼观鼻鼻观心地端坐着。
不多时,后宫妃嫔便差不多都到了,正殿座位已经差不多坐满,其中还有一位江娑月的老熟人杨筱伊。
江娑月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
片刻后,太监通传皇后娘娘驾到,便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华服女子出现在正殿。
皇后被贴身女官采芙扶上宝座,但见她头戴翟凤珠冠,身着大红色百鸟朝凤织金云锦朝服,气度雍容华贵,面容优雅沉静。
众人盈盈拜倒:“皇后娘娘长乐无极。”
皇后微笑着看向众人,出声道:“起来吧。”
她又将眼神眼神淡淡地扫向下方的一处空座,皇后身边的采薇会意,上前一步回道:“皇后娘娘容禀,锦祥宫来人禀报,二皇子昨夜突然发热,梁妃娘娘照顾二皇子不得脱身,方才特意派了宫人前来回禀,望娘娘恕罪。”
皇后眼神一凝,这梁妃哪里是有事,分明是立威呢,知道有二皇子做挡箭牌她不会发作,便想叫这些新人瞧瞧她梁妃的威风,强调一下她梁妃是有皇子的人,便是皇后也不能不忌惮。
但皇后不愧是坐镇中宫多年的人,涵养城府非一般人可比,不过眼光一闪复又恢复一派雍容,说道:“既是二皇子身体不适——采芹,你带着补品去看望二皇子,务必吩咐太医尽心诊治。”
立在一边的采芹应声退下。
皇后又笑容可掬地说:“哪几位是新来的妹妹?”
江娑月等新晋宫嫔忙起身,步至中间,按照位分站好,又一齐对皇后和后妃参拜。
皇后下手第一位是德妃柳玉清,是皇帝在潜邸时所纳侧妃,据说性格温和,很得皇帝的敬重信任,所以才将生母微贱的大皇子交给她抚养。
德妃之下是淑妃窦如嫣,乃是太后侄女,身份非同一般,又生得美艳非常,因此很是得宠。
永昭帝的后宫人数并不是很多,贵妃和四正妃中的贤、惠二妃均空悬,其下妃位也只有两人,一位是静妃赵贤容,据说身子不好,常年礼佛,并不常出席后宫各场合;另一位便是今日缺席的梁妃梁芊芊,二皇子的生母,如今还不知性情如何。
但瞧着今日的情势,江娑月暗自思忖她应该是仗着有儿子底气足,似乎又与皇后不对付,想来也不是个好想与的。
皇后与德妃还好,淑妃却是半晌才叫起,一双眼睛冷冷地将新晋宫嫔一一看过去,直看得诸人好似冰雪加身,心生寒意。
却见她忽又嫣然一笑,对着皇后说:“都是些美人哩,往后这宫里就热闹了。”
江娑月心下嘲讽,热闹?是你希望争夺得热闹吧,然后你好身居高处看热闹,再四两拨千斤地添一点热闹,便能叫低阶宫嫔杀得你死我活,你却可以隔岸观火,半点不沾身。
皇后从容笑道:“望诸位妹妹好生侍奉皇上,为皇上开枝散叶。”
江娑月不以为然,谁会真心希望妾室给自己的丈夫多多生育?更何况她自己除了大公主便没有其他孩子了,只怕早就看着别人的儿子扎眼了。
说起来这皇后也不是好当的,即便嫉恨郁闷,也要将场面维持得一派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