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亭不敢直视卉瑜的眼睛,低下头,道:“夫人有话尽管问。”
卉瑜认真道:“今日之事,将军是不是早就有所谋划?”
陈东亭沉思了一会,才回答道:“将军一直致力于扳倒肃北侯,多方面收集肃北侯作恶的证据,今日也算是把手头的证据都拿了出来。”
卉瑜冷着脸,问道:“那我是不是也算是证据之一呢?”
陈东亭愣了愣,道:“夫人怎么会是证据?”
“难道不是么?”卉瑜神情严肃,“特意把我接到侯府面前,控诉肃北侯的罪行,不就是作为证据么?”
“本来肃北侯谋反,城中就是一片慌乱,既是把我救了,不该是把我送到安全地方么?为何就巴巴儿送到侯府?两军对峙,万一有个闪失,这都是保不齐的。”
面对卉瑜的指责,陈东亭沉默不语。
卉瑜却是脑中思索着一系列的事情,突然像是抓住什么东西似的,道:“既然你们能事先叫了这么多人来,是不是这次谋反你们早就知道?那肃北侯会派人把府里包围抓人,是不是也是你们意料之中?”
卉瑜说完这话,原本还面不改色的陈东亭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卉瑜没有错过这抹神色,心中更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只觉得心都在不断地往下沉。厉声道:“你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这件事情的!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绛红急忙上前抓住卉瑜的手,安慰道:“姑娘,姑娘,你别激动,兴许他们有什么隐情?”说完又瞪了陈东亭一眼,道:“姑娘问你话呢!你还不快回答?”
陈东亭心一横,跪在地上,双手抱了个拳,道:“夫人,这一切都是为了扳倒肃北侯。将军并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
这话就是承认了这场谋反他们是知情的了。卉瑜都快站不住了,踉踉跄跄了几步,在绛红的扶助下才站住了脚,神色却是掩不住的哀伤。
好不容易压制住内心的波澜。厉声道:“你们既然知道,那还将我置于危险之中?”
陈东亭叩首谢罪道:“将军是算好了时间的,让我及时赶过来,不会让夫人真的有危险。”
卉瑜冷冷道:“万事都有万一,要是出现了突发情况可该怎么办?就算你们不把我先接走。为何连多派个人保护都不曾?”
陈东亭脸上现出了不忍:“那是怕肃北侯察觉。他太狡猾了,要是有一丝丝的不对劲,都会收起了尾巴,那么全盘计划就泡汤了。”
卉瑜手脚冰冷,事实的真相实在是太过于残酷了。又问道:“那净水庵的法事呢?那些将领是怎么听到告解的?”
陈东亭仍是低着头。绛红急的踹了他一脚:“你还不快说!”
陈东亭心想,说一件事是错,两件事也是错,还不如都说了得了。于是便道:“那日我带着那些将领们,从后门绕到告解室背面,在那里偷听的告解。”
卉瑜有点不相信:“可当时我一直守在告解室边上。怎么没看到有这么多人进去?”
“那会夫人正在与将军说着话。没注意,我们就趁机溜过去了。”
卉瑜想起来了,那日李彻突然来见自己,说是来给自己打气,还把自己感动地一塌糊涂,没想到他竟是来转移注意力的。
想着想着,心都在不停抽痛。原来这都是假象,不过是李彻使的计策,真真是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