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宅院里,最不缺的就是传消息的。
没两天,这长房要给丹瑜相看的事儿就传遍楚家了。
卉瑜吃完晚饭,叼着个苹果,听翠绿她们八卦。
只听得翠绿道:“听闻大夫人一连问了好多廖家尚哥儿的事情,估摸着十之八九就是说给二姑娘的……”
又听得小蝉道:“那廖家哥儿听闻相貌堂堂,学识也高,就是廖家比之楚家稍微差了一些……”
唐妈妈边给卉瑜收拾桌上的吃食,边叹道:“姑娘也有十二岁了,要是在京城都该议亲了,老爷夫人也不在,不知楚家人给您张罗个什么样的亲事……”
卉瑜不知怎的想起来齐珍嚷嚷着要自己做嫂嫂的事情,又浮现了齐鹏那张浓眉大眼的脸,心想,要是找个帅哥做老公也是不错的,至少养眼啊……
唐妈妈继续叨叨道:“当年夫人年方十一二,京城就有好多人家想要求娶。夫人在闺中不方便去相看,四老爷就私下去会了那些个求娶的哥儿。有一次,就与左家的哥儿不知怎的冲突了,非得一较酒量高低,只把四老爷喝得酩酊大醉,回来就让老国公爷训斥了一番。当年那可真是差点没挑花眼,谁知最后定了楚家……”
卉瑜只听得唐妈妈说到段宏喝醉了,又想起那日窦氏说起段宏和段则梧把楚朝灌醉,便问道:“四舅舅酒量很好吗?”
唐妈妈道:“四老爷少时挺能喝酒,可后来不知怎的,吃了酒就长疹子,也就不敢再吃了,也就是应酬时象征性地喝点。”
那楚朝是被段则梧灌醉的?卉瑜又问:“三表哥的酒量呢?”
唐妈妈道:“三少爷是隔了房的,平日里酒量如何还真不知道……”
正当卉瑜有些失望的时候,唐妈妈似是又想起了什么,道:“只有一次,老夫人大寿,大少爷带着几个少爷一块敬酒,三少爷却说酒多伤身,又道已是喝了不少,不愿再喝。弄得其他少爷都有些尴尬,老夫人也有些不喜,只是隔了房的,也不好说什么……”
没想到段则梧这般个性,说不喝就不喝。定国公府老夫人大寿,段则梧都能克制喝酒,更不要说与楚朝等人应酬了。
既不是段宏也不是段则梧,那会是谁把楚朝灌醉?总不能是楚朝自己把自己喝倒了吧?又或者楚朝根本没喝醉?
如果真是这样,那楚朝根本就不是酒后失德,而是故意与春菊发生关系了……可看着楚朝之前回来对待春菊的态度,又不像是色欲熏心的……
难道这背后有什么隐情?而这隐情又是否与父母亲的死有关系呢?
卉瑜想着,决定找个时间去会一会春菊,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情。
丹瑜要议亲的消息也一样传到了秀炫斋。
范姨娘脸色有些焦灼,道:“姑娘,那廖家虽然败落,但是瘦死骆驼比马大,总还是个名门望族,又兼有楚家这般姻亲,以后日子总是不差的,而且廖家哥儿听闻也是个有才上进的,这门亲事可真是实实在在的不错呀……”
朵瑜仍是低头绣着手中的帕子,道:“姨娘就算是觉得千般万般好,那也是说与二姐姐的,横竖与我没关系。”
范姨娘又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着急啊……二姑娘也是庶出,找了这样一门亲事算是很不错的了,有了她做比照,你的亲事也不能差哪儿去。”
朵瑜嘟了嘟嘴,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总不能二姐姐找了个世家大族的,我也能跟着一样吧?再说了,这件事也就是下人说道说道,也没听着大伯母或是二姐姐的亲身说法,谁知道最后什么结果呢?再退一万步,我年纪还小,上头又有两个姐姐,姨娘何必着急?”
范姨娘道:“我怎能不着急呢……虽说姑娘年幼,可谁家姑娘从说亲到出嫁不得好几年,姑娘也是该谋划谋划了。”又问道:“上次去了齐府,可是有什么动静?那齐家哥儿可有见到?”
朵瑜啐了范姨娘一口,道:“姨娘想什么呢?我是去会珍妹妹的,与那齐家哥儿有什么关系?又凭什么见面?姨娘再说些个这,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范姨娘却是不理会朵瑜的警告,仍是道:“我知晓姑娘面皮薄,可是该争取的事情还是要争取。那齐家哥儿听闻真是个不错的,姑娘也该好好把握。”
朵瑜问道:“那姨娘觉得我该怎么把握?莫不是要我登门求嫁?”
范姨娘拉了朵瑜的手,道:“那齐家哥儿不也在族学上学,难道不能找个机会与那哥儿见个面?”
朵瑜把手一抽,冷言道:“姨娘别说了,这般私相授受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姨娘不爱惜名声,我还爱惜呢。”
范姨娘讪讪地,只低语道:“姑娘,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朵瑜却是不搭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