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卉瑜赏脸,做的还是常氏的衣裳,彩云自然不能推辞,便道:“给主子们做针线本就是奴婢的分内之事,蒙姑娘不嫌弃,奴婢自是尽全力做好姑娘吩咐的事情。只是奴婢毕竟不是针线上的人,姑娘还是要再请针线房的娘子帮照看一二。”
卉瑜见彩云不卑不亢,大方应下,却也不自大,一口把活都揽下,心里不免高看她几分,只可惜是敌非友,不然真是可以委以重任。于是就同彩云商讨该给常氏做几身衣服,做什么款式的,绣何种花色。一直讨论到了晚饭时分。
卉瑜表现的既真诚又热情,彩云也不免心里有些想法。只觉得三姑娘是明白通透的人儿,对常氏有着深厚的孺慕之心,也奇怪为何常氏要对三姑娘盯防。不过做奴才的岂能揣度主子的意思,只有办好主子交办的活儿,奴才才能有些体面,至于这些活儿的来龙去脉奴才是不用知道的,也不能知道。
常氏回到红枫院,简单吃了点饭,心里还是不安生,便唤了石妈妈进来。
先是问了问安顿定国公府来人的院落收拾的怎么样,是否通知了厨房明日要多整治些饭菜。
石妈妈都如实说了说情况。
常氏对石妈妈办事能力还是放心的,也就是象征性地过问几句。
石妈妈也看出常氏有些心不在焉,也不主动说话,就等着常氏给派活。
果然,常氏就说道:“彩云虽是给了卉姐儿了,但是她在我这也伺候了好些年,也是尽心尽力的。听说她老子娘都在咱们长房当差,抽空你去帐房支个三十两银子,去看看她家里人,就说是我的意思,因她在长房,四房伺候得好,赏赐她家里。”
石妈妈连忙应下。
霜叶阁内,袁姨娘吃完了晚饭,正喝着茶消食。
翡翠匆匆走进来,小声说道:“姨娘,百花院传来的消息,说是定国公府的人明儿就到府上了。”
袁姨娘神色一动,问道:“可知来的是些什么人?安顿在哪里?”
翡翠一一禀报:“来的是四舅爷和三表少爷,安顿在长房了。”
袁姨娘早前就听段氏说过定国公府的人事,知晓这来的四舅爷是段氏的胞兄,而三表少爷则是安国公府的嫡子。
撇开这隔了房的表少爷不说,四舅爷与夫人一母同胞,若是知晓夫人死于非命,定是不会就此罢休。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让四舅爷知道夫人死因有他呢?且不说自己姨娘的身份本就不可能见到四舅爷,如今长房已起了疑心,定不会让自己有机可趁。况且四舅爷还被安排住在了长房,更没法硬闯。
看来还是只能从百花院下手。
袁姨娘思量了好一会,提笔写了一封书信,用胭脂封好口,交给翡翠道:“明日早饭时分,你还是用老法子把这封信交给百花院那位,切忌一定要看着她阅毕销毁。”
翡翠应了声是,小心翼翼地把信收好。
待翡翠退出去,袁姨娘仰望着夜空,心里默念,夫人,您的冤屈能否得以昭雪就在这一举了……但愿您在天之灵保佑奴婢的计划顺利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