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夜已深,此时府内众人无不是陷入熟睡中好梦连连。
“啊~真的好晚了。”
守门的小厮忍不住打了个哈切,低声嘟囔着,不巧被前面耳尖的管家听到,被冷风眼刀子扫了一眼的小厮悻悻然的住嘴缩着脖子躲到最后。
大管家回首继续守立着,忽闻寂静的道路中,马蹄踏在石路上清脆的声音,越来越近。
“快快,快把门打开。”
早已久候的众人立马打起精神将门打开,果然路口转角处,一匹骏马踏风而来,急停收足而扬蹄长嘶,马上男子身俊影拔,厉喝一声收紧缰绳,几下便让马儿乖乖安静下来。
利落的翻身下马,将马绳抛给一旁的小厮,明亮的灯光下照出男子如刀刻般深邃立体的五官,目光如炬,薄唇轻抿,周身气质凌厉不可犯,可不正是几日未见的卓炎?
“爷。”管家几步上前,恭敬的迎进门。
“府中这几日无甚大事,倒是夫人院中植被有几种已经过了花期,奴才想着倒是可以去城郊外的花圃人家再移植一些时令的花卉来?只是不知主子是否要亲自去挑选?”
夫人院中事务都由卓炎亲力亲为,故而大管家有此一问。
“这种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卓炎大步向前,忽而脚下一顿,转身回看着管家,那久经沙场而磨练出来的气势压得他背脊一弯再弯,险些喘不过气来,不自觉便出了满头冷汗,心思回转仔细想着方才可有说错什么,违了规矩,切莫惹着这尊杀神!
“新姨娘那里……算了,夜深了,我跟前也不用你再跟着侍候,都下去休息吧。”
管家心下稍安,悄悄缓了口气,领命带着几个小厮一起退下去,偌大的庭院一时只剩卓炎一人。
风吹叶落,影影飒飒,幽深而孤凉。
卓炎抬步,又迟疑的放下,路之所达而不思,心之所往或不能达。一时之间他竟是不知该去哪里。
远处亭台楼阁华影重重,庭院深深几许,屋檐高飞,隐有几盏红灯残影风中摇曳,只是却没有一盏是为自己而点,仰头而望,空中圆月高挂。战场上的孤月,以及这庭院上空的朗月,有何区别?或也就只有它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了......
以前每每战事闲暇,随意找个土丘,饮上一壶清酒,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意满情惬。即使那里无江南的柔风细雨,也无京城的人声鼎沸昌盛繁华,可伸手便可触到的满月,广袤无垠的沙地,心胸都似辽阔无限大,耳边响彻边疆特有的沙风呼啸,裹着石子砸在裸露在外的肌肤带着些许刺痛,都是那么放纵而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