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成这样?”沁凉如落雪的声音轻轻地想了起来,好像就在我的脑后。
是他!那个魔鬼!沈时绪!
在我意识再次消失的刹那,我听到了沈时绪的声音,像一剂强心剂被打了下去,我费劲的挣扎,想要起来,强烈的恨意支撑着我,我睁大了涣散的瞳孔,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除了手上脚上脖子上的铁链随着我的挣扎发出的哗啦声,我不能移动分毫。
疲惫和痛楚,血液大量流失的眩晕感,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我无力的陷入了黑暗里……
沈时绪的脚步顿住了,他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默克,默克被吓得打了个哆嗦,僵立在那不敢动弹。
沈时绪不可置信地看着昨晚还张牙舞爪,活碰乱跳的女人此刻却毫无生气,血肉模糊的躺在那里。她似乎听出了自己的声音,瞪大了眼胡乱挣扎,那双清冷明丽的眼睛里竟然全是对他的灼灼恨意。
她恨他?她怎么能恨他?她凭什么恨他?该恨的人是他!
沈时绪心里一片惶恐和焦躁,双手无意识的握紧又松开了,他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伸出右手想要触碰躺在手术台上无声无息的女人的脸,想要探探鼻息看看她是否还活着,却又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如果……
如果什么?沈时绪下意识的不敢想,他不敢想如果…如果眼前的女人再也不能在他眼前张狂大笑,再也不能清冷的看着他,再也不能搞怪的讨好他,那会怎样?
他不敢想也不愿想,如果她不在了,他算什么?他这些年受的苦这些年的恨这些年的坚持和寻找算什么!?
不!不能!她不能这么躺着!她应该的坐起来,漫不经心地撩过耳边的碎发,清冷高傲的对他说:“先生,我们无冤无仇的,我被放血割肉,你不该挥刀自宫吗?”
或者她应该爬起来冲进他的怀抱,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依赖而信任的“啵”他的脸一下,软糯糯地撒娇:“爸爸,晚晚好想你哟…爸爸,晚晚,好疼,吹吹…”
再不济她也应该跳起来,叉着腰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沈时绪。你个王八蛋!你居然敢这么对老娘,老娘阉了你!”
可是她为什么什么反应都没有,她为什么不动一下?挑挑眉,扯扯嘴角也好啊,她不动,是不是…是不是…
沈时绪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心里越发复杂,脸上表情全无,只有越来越漆黑扩散的瞳孔泄露了他的情绪,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伸展又握拳,握拳又伸展,可见心里是多么的纠结犹豫。
“你…看看她怎样!”沈时绪猛地收回了伸出去的手插进裤兜,若无其事的命令站在一旁低垂着脑袋当木头桩子的默克。
还好,默克应该没看到自己刚刚的举动,沈时绪无意识的松了口气。默克一边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的顶头上司,一边小心翼翼的检查手术台上女人的身体,就怕一个不满意让自己也跟着小命呜呼了!不过这女人好像真的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