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住在春花家一段时日后,人变了许多。
面颊丰润了些,皮肤也由黝黑变作黄黑。最主要的是整个人的精气神,和以前截然不同,笑脸也偶尔可见一二。
二丫扎了块蓝色的头巾,头垂的低些,好让人不能完全的看出她的容貌。手里挎了个篮子,篮子里放了些蔬菜。
毕府的角门倒是开着。
二丫到了门口没敢进去,小声道:“有人吗?”
喊了四五声,里头才传来了声音:“谁呀。”
原县虽小,各个村子里的口音却是不同的。
二丫特地带了口音说道:“大娘好。”
看门婆子上下打量了二丫,瞧这打扮,大概是府里丫鬟小厮的家人寻来了。
“大娘,我是东集上卖菜的。前些日子有位小姐到我那儿买了藕,落了荷包,我就打听了地方送了来。”说完二丫不好意思的笑了,“荷包里不少银子呢,我放身边一天,就担心一天。”
对朴素老实的人,人往往没什么戒心。
“大娘能把我把荷包还给那个小姐吗?”二丫问道。
看门婆子接过荷包:“你可知道是哪个落下的?”
“就是长的很好看,打扮的很漂亮的那个。”二丫回道。
看门婆子笑了:“我们府里就没有长的不好看,打扮不漂亮的。”
“我听旁人喊她夏荷姑娘,不知是不是府上的小姐?”
看门婆子表示知晓:“夏荷姑娘啊,确实是漂亮的。”
“谢谢大娘了,自家种的菜,您拿去吃了吧。”二丫把篮子往看门婆子手里一送。
看门婆子连连推辞。
“不值几个钱的。”二丫说道。
看门婆子瞧着那萝卜上还挂着水珠,看上去清脆可口,便把篮子也接了过来。
“那我就借夏荷姑娘一回光。”看门婆子笑起来。
二丫再次谢了看门婆子,就转身走了。
春花嘱咐了她如此试探一番,看府中人对夏荷的态度是轻蔑鄙薄,是毫不在意,还是热情回应,如此便知夏荷在毕府里到底有没有出事。
二丫回到了荣衣轩,同春花把事儿说了。
“姐妹俩说什么悄悄话哪。”余婶子来串门了,“二丫怎么穿的那么老成?”
“是不是春花舍不得给你做衣裳?”余婶子调侃道,“她不给你做衣裳,你以后做活也别卖力啊。”
“余婶子可别这么说,二丫性子憨厚,要是当了真,以后真不给我做活了咋办?”
二丫忙说道:“我不会的。”
余婶子同春花一对视,便哈哈大笑起来。
二丫过了会儿,也明白了,春花那是在拿她开玩笑呢。
“天天欺负二丫,走,崔婶子给做了点心,不给她俩吃。”崔婶子拉了二丫的手进了后面的小厨间。
“不行!得给我留着!”春花急忙道。
崔婶子的手艺好,大户人家出来的,果然是非同一般。
陈素云来看望春花的时候,不免就对厨间的东西唠叨了。做菜嘛,油盐糖就够了嘛,其他的那些调料真是浪费。
春花也去了小厨间,拿了一碟子绿豆糕来。
“余婶子,你尝尝?”春花说道。
余婶子拿了块儿尝了:“这味儿怪好的,和街上卖的不一样。”
“那你就多吃些。”春花将碟子往余婶子那儿推了推。
柜台上放着一匹深绿色的缎子,刚有客人拿了看了,春花忘了放回去。
碟子边碰到了缎子上,春花见状,忙将碟子拿了开。可缎子上依旧沾染了米粒大小的油渍。
春花懊恼的拍了下脑袋,再贪吃,也不该将吃食拿到这儿来啊。
这缎子要裁开来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