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突然响起来,胡精明拿起话筒:“啊,郝大主任,有什么指示呀……”
“接市防汛指挥部的指示,现在进入防汛状态。从今夜起,公司要派四十人上堤值班,与局里一起坚守一段堤防;同时你们江边仓库的一段险堤也由公司防守!至少上二十人。下午上班,将这六十人的防汛突击队员名单报给我!明白了吧?胡经理!”
“好的!我明白!”胡精明很认真地回答。
郝运来在电话中的声音很大。高天佑在一旁听得十分清楚。
胡精明放下话筒,望着高天佑,刚才脸上的笑像是被滚滚而来的波涛卷走了一样,一下子变得很严峻:
“老高啊,咱们业务上要搞上去!这防汛也是天大的事,我们研究一下吧,把到局里守堤的四十人的名单定下来;再就是江边仓库二十人的事……”
“好的!”高天佑记起来了,在去桂林开会时,郝运来就对他说过,到月底或下个月初就要投入防汛的事,现在一回来就赶上了。
他还得知,今年的洪水是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一遇的特大洪水。
对于防汛来说,在长江边出生和长大的高天佑一点也不陌生,他就是伴着长江涨水落潮长成人的!
他的家乡村前的一条河连着长江,每年到夏季防汛是必须要做好的一件大事!到局里工作后,隔几年就要上一回堤。
只是今年到公司来后,江边有仓库,任务特别的重,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
胡精明也是觉得不轻松,虽说高天佑从桂林带回了沉甸甸的业务成果,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尝一下。可是
谁也没有料到洪水这条横行无忌的凶龙,已经张牙舞爪朝公司仓库扑来了。
当年建这个仓库是胡精明定的,由于江边有码头,上下进出货物方便,就建了两个一千二百多平方米的大仓库。
也显示出良好的经济效益,别的公司的头头都夸他眼光独到,占尽天时地利。
可是有一利亦有一弊,经济效益固然可观,但水患二、三年就要来“造访”一次,“出血”的时候了。
胡精明看着高天佑长久没做声,忽地冒出一句话来:
“这可是眼前最重要的事,堤上、仓库,我们都要去人。老高,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带四十人到局里那边去,你就领二十人到江边守仓库,怎么样?”
高天佑当然听胡精明的,他也想上堤,两方面的情况都熟悉一下,:“可以,我听你的。胡经理!”
洪水就是眼前最大最危险的敌人!
胡精明觉得要抛开以前两人的恩恩怨怨和“窝里斗”的小动作,共同把防汛的事搞好。
不然,出一点差错就要掉“乌纱帽”的。
再说两个人齐心协力抗洪也不是一件怀事。
他又觉得高天佑是很能够以守为攻的,谋略上颇有一套,……
自己走每步棋都得小心翼翼啊!这么反复思考了一会儿,胡精明突然笑开了:
“老高,这事就这么定!今晚我上堤,你带人到江边守仓库!”
高天佑马上大声说:“照胡经理的指示办!”
“咱们都是照上级局里领导的指示办!哈……”
胡精明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件天大的事总算安排好了!
他看了下大班台上一个不锈钢外壳的小闹钟,已十二点过了,便拍了下大班台:“咱们去吃饭!我请你这大功臣!”
高天佑笑:“是你遥控指挥得好,胡经理。”
胡精明听了嘿嘿笑了几下,又问道:“哎……黄若莺到,到……桂林去看你没有哇,老高?哈哈”
没想到这个时候,胡精明竟突然问这件很难堪的事,他马上镇定自若,淡淡地说:“她来看了一下,坐一会就走了。”
“哦……是嘛……”胡精明似乎有点婉惜的样子。
高天佑说:“胡经理,谢谢你周到的安排啊。”
胡精明大笑起来:“应该的嘛,应该的嘛……”
他俩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看似很随便地聊着,走出了公司的大门。
刚好,碰见张羽走进来,满头大汗的。
“这是刚刚发的防汛指挥部的文件,我到局里拿回来的。”张羽将文件递给胡精明。
他接过文件又塞给高天佑:“好的,张羽,我和高经理已晓得了这事,你辛苦了。这样吧,你到对门的”好再来“小餐馆点四菜一汤……”
张羽有些不明白地望着胡精明。
最近,公司对公款请吃的事规定得很严格的,具体文件还是他打印的。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停的眨闪这眼睛。
“快去……是给高经理接风。”胡精明笑着对张羽说,“我请客。你尽管点一些好菜。我来出钱结账。”
“好哩!”张羽这才明白过来,又连忙调头向路对面的小馆子跑过去。
柳丝金这时给老婆打了个电话,说中午不回来吃了,胡经理给他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