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手往屋里拉门。
高天佑急了,双手死死把住门边子:“老婆,有话好说……”
他拼命挤开一条缝,像条游鱼样钻进自己的家。
“你这个偷人的汉子,还有脸跟老娘进来,嗯?呸——”柳丝金见高天佑像只耗子样溜进了门,她用力在他脸上啐了一口。
也是巧的很,一大砣浓痰刚好搭在高天佑鼻尖上,味道很不好闻。
但他明白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发火的,如果一还嘴,这婆娘扯开破锣样的嗓子一喊,那整栋楼的人不都晓得了?!本来没得事的,如果叫老婆吵得沸沸扬扬的——
那影响多不好呵,就是一泡屎不挑也不臭啊。他不做声不做气地从裤子口袋摸出手帕,反复擦鼻子上那口痰。
这真是撞个大头鬼了,今夜怎么样会出这种事,而且巧得不能再巧,李卉倒下去的时候,怎么会偏偏按响门铃呢?
不然就是骑在她身上,老婆也不会开门,看到那些说起来多少有些不文明的场面。
高天佑心中叫苦不迭,也只有自认倒霉,他用劲揪了几下耳朵,直到感到生痛才放落。
他有这么个习惯,碰到受气挨甩的事,就自个儿揪耳朵,他认为这是一种转移注意力调节情绪的有效方式,不使自己老生闷气,心情沮丧得很。
果然有效,高天佑感到痛就跳几下,精神随之振作了一些。
“做么事,做么事?你像头疯狗样在老子面前跳,想打老娘?”柳丝金有些害怕。
虽然她嘴巴凶得很,但她也晓得,动起手来根本不是老公的对手。
高天佑马上笑了:“老婆,是我怕你,你不用怕我。我只是活动一下筋骨,今夜的事……对不起你。请你这个‘老子’原谅好了。”
知妻莫过于夫。他晓得柳丝金喜欢在他面前充老子。他平时说,你当老子差个东西,就是那根‘家伙’,而我天生就是老子,从来不在你面前充老子,我算服了你这个‘老子’——我女儿老子的老婆。
柳丝金听了,直打他,说,老娘就是老子,么样哩,么样哩?
高天佑只有笑的份,说,好好好,你是老子,你是老子,这可以了吧。为了家庭的和睦,也显示出他对老婆的爱,他处处让着她,事事迁就她。
可是啊,高天佑同志在局里却得了个美丽而又温柔的外号:高怕怕。领导和同事们都晓得他有严重的“妻管炎”(气管炎)。
现在,高天佑想早一点洗澡,上床睡觉,一看床头柜上那个有个猫头鹰图案的闹钟,它眼睛来回梭动一下秒钟就走动一下,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便到大壁柜下边的大抽屉里找衣服.
“你想洗澡?你先跟老子说清楚,今夜你这是跟李卉那小娘们,是第几回了。你以为老子真的蒙在鼓里?你也是太浪漫任性了,你以为你要升官了!就放肆了,就不把老娘放在眼里了?!嗯!”
柳丝金知道兵不厌诈这句话,她便以诈带吓地大声问道。
“这是那儿的事呀,老婆,我,我和李卉就是工作关系,清白得很。我没有浪漫任性啊!老婆,你晓得我的为人的啊……”高天佑很想睡觉,只好嬉皮笑脸地说,求柳丝金。
老婆眉毛往上一挑,说:“你和我过了几十年,还不晓得你的?你是狗改不了吃屎的老毛病!”
“你是冤枉我啊,老婆!你是知道我的。”高天佑几乎要哭了,他全身难受得很。
“我当然晓得你,我把你的骨头缝都看透了。”柳丝金的手指在向成功的脑门上点了一下。
她要进一步吓唬他,“你局里的人,还有我们公司的人,都说你们两个狗男女有一腿,你给老子坦白好了。”
高天佑一听,就感到很害怕,他想,这也许是老婆故意吓唬欺诈自己的,就不停地摇头,说:
“老婆,你莫听别个乱说,我向某人行得正坐得直,绝对没那个事……你说我没得事,千万不要冤枉人家小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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