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是知情人,便知晓这一曲定然是属于她那个时空,便没有询问。柴令武则是啧啧赞叹阿芝见识广博。江承紫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小心翼翼地踏着桥上了临水榭。
一行人上了临水榭,独孤思南的那一曲《渔舟唱晚》刚好弹奏完毕。
“独孤先生,柴令武冒昧前来打扰。”柴令武很恭敬地在门口朗声说。
独孤思南先前本不愿离开倚翠楼,但柴令武直接来了一句:“阿芝天真,不知西京水深。昨晚来见你,已带了尾巴。若阁下执意留在此处,怕只会让长孙一族抓住,成为阿芝软肋。”
他沉默良久,柴令武将信物腰牌皆递给他,才缓缓地说:“为了阿芝的安危,你不跟去,我也可以直接将你掳走。我想阁下仪表堂堂,总不想我做不好的举动,让阁下失仪吧?”
这话摆明说就是:你今日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他孤立无援,只得跟着柴令武走了。至少女儿对柴绍父子的评价不错。
来到柴绍府邸,柴令武直接让他上了这临水榭,说这周围机关重重,可保护他。果然这一夜,有诸多不速之客在这临水榭周围,跟柴氏府内的护院打得不可开交。
他一夜无眠,弹了一夜的琴。
早上,日光刚起,他才沉沉睡去。片刻后,柴令武让信鸽送信给他,说要去告诉阿芝一声,免得阿芝担心,同时也让她警醒些,这里是京城,不是晋原县。
独孤思南再无睡意,只坐在楼台上瞧着远处的楼宇,瞧着更远处的南山,还有蓝天,他心中忐忑:这柴令武到底是敌是友,会否拿自己来威胁女儿?
一整天牵肠挂肚,晚饭时分,他也几乎没动筷子。总算在夕阳隐去之时,看到女儿匆匆而来,他一颗心放了下去,抚琴一曲《渔歌唱晚》。
“柴公子客气,请进来吧。”独孤思南朗声道。
门“吱呀”一声打开,柴令武解释:“看,门只能从里面打开。即使是身为主人的我也打不开。”
“哦。”王谢算是回应了一声。
一行人进了大门,又随着盘旋的楼梯上了三楼。
三楼一上去是个通透的厅,轻纱木窗,独孤思南一袭白衣就坐在席位上,一把凤桐琴就在面前。
“各位,请坐。”他倒像是主人,随意挥了挥手。
“你们随便坐。”柴令武个赶紧招呼。
李恪没有坐下,也没有挪动,只是瞧着柴令武,问:“你还不走?”
“哎,我说这是我家,独孤先生是我的客人。”柴令武强调。
“好了,都是自家人,坐吧。”江承紫挥挥手,她要说的事,这里的人都没什么不应该知道的。
李恪听她所言,只一句:“夫人说什么,那就什么。”
柴令武一边坐,一边作呕吐状。王谢只觉得这一句分外刺耳,心里像是喝了黄连一般,苦涩得要命。
江承紫一边坐下,一边想:“李恪怎么没赶王谢走?这两人肯定不是第一次见面。而且王谢这家伙肯定跟李恪说过什么。”
她想着看了两人一眼,两人神色如常,只优雅地理了衣摆坐下。
“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作为主人,就不客气地先发言了。”柴令武看了看周围,在场的无人表示反对。他就直接开门见山问:“独孤先生,不知你可知独孤家的宝藏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