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前几日让我帮着找一找王先生的铺子呀。我这几日就在跑这事,如今总算是办妥了。”柴令武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了房契。
“咦?你径直买了房子?”江承紫很是意外。
“嗨,是呀。正好手里有点闲钱。”柴令武摸摸脑袋。
“闲钱?你不是要开酒楼,整公共马车吗?哪里还有闲钱做别的?”江承紫追问。
“嘿嘿,不就是上次从蜀中回来,我去盘了几个成衣铺子来做么?这一来一去还是赚了不少。如今,六房都来了。我还想着向六夫人和秀姨娘开口问一些样式呢。”柴令武说。
江承紫这才明白人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大手笔是想着旁的事。不过,无论如何,柴令武这事也是办得大气,江承紫也不计较了。
她便笑着说:“我母亲身子不适,你倒是可以问一问秀姨娘。”
“那敢情好,我问一问,拿了样式过去,就说是杨氏六房设计的。谁设计的自是不能抛头露面,都是官家家眷。”柴令武商议。
“那敢情好。”江承紫对于柴令武的安排也是颇为赞同。
“那你去找秀姨娘,我去找王先生。”江承紫说着,就要往王先生那边去。
柴令武赶紧拦住她,说:“我还有事找你。”
“什么事?”江承紫站定。
“昨晚——”柴令武压低声音说。
江承紫一怔,昨晚她去见独孤思南,也就是她的父亲了,而昨晚柴令武在平康坊。难道他知道些什么吗?
“昨晚怎么了?”江承紫故作镇定。
“我在平康坊点百花灯。”柴令武低声说。
“百花灯呀,我听人说过。你真是个败家子呀,我可怜的义父。”江承紫撇撇嘴,捶胸作痛心疾首状。
柴令武垂了眸,一脸严肃地喊:“阿芝。”
“嗯?”江承紫觉得他肯定知晓她昨晚的去处。
“长安不比弘农,更不比蜀中。这里是天子脚下,权贵门阀多如蝗虫。期间,哪怕是个买担担馄饨的都可能是某家眼线。”柴令武无比严肃。
江承紫不语,只是站在一丛兰花旁边仔细地看着这个豪门公子哥。
“阿芝,昨晚你去平康坊见谁,很容易就查到。”柴令武直截了当。
“平康坊?昨晚我一直在睡觉呀?”江承紫抵死不承认。
柴令武很是失望地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阿芝,你别跟我打哑谜。昨晚我为何要斗灯,就是要闹出动静,让你觉察。长孙濬、房遗爱、肖盛兰皆在那边。”
江承紫垂眸不语,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见的那个琴师,我已命人请到了柴家教我弹琴。”柴令武径直说。
“什么?”江承紫很是诧异。
柴令武眸光坦荡地看着她,说:“我不知你独孤思南他有什么渊源,他对于你又有什么用处。但昨晚你的举动已将他置于险境。我不先下手为强,指不定他就入了长孙家的高门。”
江承紫一听昨晚自己的举动竟然全然在别人的注视之下,差点就让父亲遭受灭顶之灾,顿时汗涔涔而下,瞬间湿透了衣背。
“多谢义兄。”江承紫拱手。
柴令武叹息一声,说:“你我兄妹不必说这些。你若要见他,日后就光明正大地来见他就好。”
“好。”江承紫是由衷感谢柴令武。
“当然,我要说明一点。他是独孤家的人,又跟你有瓜葛。我让他住我母亲生前住的水榭小筑了。”柴令武强调。
江承紫觉得奇怪,便问:“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当年,我外祖父还没正式起兵,我父亲为了不引起旁人猜测,与我母亲分别,悄悄去找我外祖父。当时,我父亲就亲自设计建造了水榭小筑,里面机关暗桩无数。”柴令武强调。
“原是如此。可他不识机关,会不会危险?”江承紫问。
柴令武笑着说:“小筑里没有那么多的机关,只有几处紧要关头人为启动自保的。机关都在水榭周围。”
“那就好。”江承紫先前还在担心父亲的安全,如今在柴绍的府邸,由柴令武亲自保护,这无疑是最好的归宿。
“阿芝,今日我来,一是说王先生的事,二是跑成衣坊的绣样;三是告诉你这件事。但最重要的是要告诉你:不要小看长安城,这里卧虎藏龙。个个都是人精,你行事万万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