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实话实话实在是太过失礼,所以琼霄也只好笑道:“我看道兄一路不曾展颜,原来竟没有缘故么?”
善宝被她说得面色一僵……虽然在他寒冰似的脸上也看不太出来。
他弯起唇角想挤出一丝笑意,下一刻还是果断地背过了身子,琼霄见他一句话不说就转过了身,心道恐怕还是自己交浅言深了,心中终于还是有了一丝不自在。
她与多宝先是说破封神榜之事、又共同走了一趟西方教,后来更是拟定应对之法,决定共建道场,琼霄对先前梦中事耿耿于怀,对破解封神榜亦是颇为上心,所以才主动提出要来帮忙,只是在她看来正应是戮力同心之时,多宝这样忽冷忽热的态度,实在让她有些不解。
善宝转过身后才觉得自己的举动太过冒失,恐怕又要叫琼霄多想,但是他要突然再转过去,似乎也有些奇怪,他正闷闷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脑海里的恶宝却是再次开口:“跟她说你是练了一种秘法,十日中有三日会性格大变。”
善宝摇头闷声不答。
恶宝气他死脑筋不知转圜,却也知道任他这么下去迟早被琼霄瞧出端倪,只好开解道:“十日中有三日性格不同,我说得有什么不对?你又不是存心骗她,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这次不说,下次她过来再碰上你,还不是要问你有什么不对劲?或者你索性把身子让出来,也不必瞻前顾后想着该怎么应对了?”
善宝皱了皱眉,不得不承认恶宝说得确实很有道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好意思转过去看琼霄——当着别人的面说谎对他来说实在有点太难:“其实我是练了一种法术……十日之中……会有几日性子与往日不同。”
善宝勉勉强强说完这句话感觉整个人都不自在极了,倒是琼霄本来以为他不会开口,却突然听到他突兀冒出这么一句,实在有些措手不及:“……性子与往日不同?”
琼霄正在想这是哪门子稀奇古怪的法术,又听善宝用击金敲玉一般的声音道:“……并不是心中不快。”
琼霄听了他这解释越发晕晕乎乎,不过她自觉没什么立场刨根究底,便只一笑道:“原来如此,可有什么解除之法么?”
她心里清楚若这法术真是导致多宝性情大变的罪因,多宝定然会花大心力去找解救之法,看如今多宝模样,恐怕是一时难以寻着,她心里明白透亮,故而也只是客气一问,看到多宝转身过来摇了摇头,倒也不觉得吃惊,只是令她觉得比较苦恼的是若多宝总有那么几日不在状态,她是不是还是挑好日子过来最好?
她这么一想,便决定还是问清楚些最好:“不知道兄道场上具体是如何安排的?”
“五十人一分为二,一半上早课,一半上午课,两日一休。”
琼霄见他惜字如金,也只得一句句耐心问道:“那如今授课的,只有道兄一人么?”
善宝沉默半晌,方点了点头。
琼霄不禁咋舌,照这样说来,多宝这几日恐怕是忙得不行了。
若是一人上早课,一人上午课,自然能省许多功夫,但是琼霄毕竟不好没人来往于飞云峰,大概算了算日子,又问道:“那所授内容,具体又是怎样?”
善宝又答:“先学符箓,再教阵法,辅以服气之术,三十年后可传兵器。”
琼霄听他说得俭省也只能苦笑。
她先前所想和善宝所言差不很多,所以听他这么说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便又问道:“可有考核?”
先前恶宝与琼霄商定好后马上便要羊萌找了人过来,凭心而论资质实在参差不齐,但他本就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思,倒也不很在意,如今善宝听琼霄问起,便也只是摇头。
琼霄想得要更细一些,之前西方教蚊妖的事情可谓前车之鉴,若是人少,若出了事,只怕一番功夫全做流水,更何况脱凡骨同样需要机缘,招来五十人,却未必人人都有封神的资格。她这么想便这么说了,又在后补充了一句:“……倒不如广收门徒,一年一考,也好去粗取精。”
她说完见善宝并未反对,又一笑道:“若是道友方便,我倒是可以十日过来一趟,道友也可稍作休息。”
善宝自然是求之不得,琼霄见他答应下来,望望日头似乎该到午课的时候了,便顺势道:“既然已经过来了,匆匆回去我实在觉得有些可惜……我想留下来听听道友是如何授课的,也免得下次过来出了什么岔子,道友看可还方便么?”
善宝脑中忽而浮现出琼霄在后面听自己讲课的画面,不知怎的耳尖又有些烧烫,他轻轻“嗯”了一声,有点害羞,又有点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