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尚且偷生,你就这样心甘情愿的去死?难道就不怕朋友亲人就此陪葬?”轩辕浅轻声轻语地继续道,“我可是听说了青龙城里的几个势力都开始对薛家镖局施压,虽然有不少镖师跳槽,但也有不少镖师离开,更有不少镖师咬牙坚持,不过这些人最后的结局恐怕会惨不忍睹呢。”
“你说什么?”薛镖头猛地抬头,漆黑的眼睛瞪大,面容略显狰狞。
轩辕浅勾唇而笑,眼中却冰凉一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我不说你也懂,难道你真的认为心甘情愿的入狱,心甘情愿的去死,就能让那些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放过薛家镖局吗?薛镖头,混迹江湖十多年,你不是如此天真吧?”
薛镖头脸色一僵,骤然颓丧,眼里的神采尽消,随之而来的便是任杀任刮的沉默。
他又何尝不知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想法相当幼稚?他又何尝不知对方说放过亲人朋友的话只是甜蜜的谎言?
不过,他却没有选择的资格!
见对方一脸想死的表情,轩辕浅开始不耐了。
就算她再怎么需要人手,也不会要一个毫无求胜欲望的人。
“既然你不想活,还想着拉上亲人朋友一起陪葬的话,那我就不拦着你上路了。”轩辕浅不冷不热地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轩辕浅想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将阿狼拿在手里的食盒往薛镖头面前一扔,里面装着的馒头散了一地,白乎乎的面皮上沾上了牢房里脏兮兮的灰尘。
不仅如此,她还将阿狼挂在腰间的水袋打开,将里面的水像是祭奠死者似得倒在了地上,声音凉薄的讥讽轻笑,“既然薛镖头一心想死,那我洛某人今日便当你死了就好。”
将水倒了一半,轩辕浅就扔下了没有盖上盖子的水袋,带着阿狼走出了牢房。
“您慢走!您慢走!”
远远的,薛镖头就听见了牢头谄笑的恭送声音,他沉寂无光的眼睛转过去,看向了地上脏兮兮的馒头和仍旧汩汩流出水来的水袋,原本就饥肠淋淋的他肚子忽然咕噜了一声,饥饿感铺天盖地而来,胃酸更是想在他的胃里腐蚀个洞来。
饥饿感会让一个人疯魔。
薛镖头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脏兮兮的馒头,眼睛虽然依旧像是死人一样漆黑无光,但是此时却透出一股执着来。
手上的青筋一寸寸的暴起,最后,他还是抵抗不住本能,猛地扑了上去,好不狼狈地将脏兮兮的馒头塞进了嘴里。
“咳咳咳——”
因为太过焦急,他甚至在吞咽的时候被呛住了,但所幸水袋里的水没有被流完,他立马拿起水袋往自己嘴里灌。
等尝到一点饱腹感,薛镖头更像是黑夜里的饿狼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散落在地上的脏馒头全都吃下了肚。
直到,吃到胃都受不了又将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薛镖头才呜呜的哭出来。
想他堂堂薛家镖局的镖头,曾经不是美酒佳肴绝不入口的人,现在竟然像个乞丐一样狼吞虎咽,真是……
想起那人走之前的那句讽刺,薛镖头感觉自己的自尊都被对方踩在了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