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寰几乎要忍不住破口大骂,大家的压力都很大,要激发灵感你可以去唱歌跳舞画画,甚至是跑到大街上进行激进的行为艺术都没问题,可偏偏是大/麻?
然而玛蒙摇摇头,语气飘忽的如同一抹游魂,“不,我们不一样,路,不一样。”
“你有一双杰出的父母,周围接触的也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大腕巨咖,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大家竭尽全力也未必能触及到的资源和机会,而且你本人也是一位优秀的作家和编剧……”
也许是见路寰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玛蒙近乎欲盖弥彰的补充了最后一句。
不知是不是真的因为夜凉如水,路寰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一开始,声音也干涩的不像自己的。
“所以,之前我们所谓的投缘,所谓的合得来,都是假的?”
你曾经那么真诚的赞美过我的想法,也通通都他玛的是假的?
“不,”玛蒙摇摇头,过来轻轻抱了她一下,无比真诚的说,“都是真的,路,永远不要怀疑自己的才华,有那么多人喜欢你的作品,你应该知道你是多么的优秀。”
“可是”
玛蒙叹了口气,像无数电影中的女主角一样坐在地上,说,“抱歉,我只是太累了,你知道吗,我必须成功,必须成功。”
见路寰还是一脸的无法接受,她笑了笑,“路,你以为这么做的只有我一个人吗?伊安耳洞的数量越来越多,波兰多的纹身洗掉又刺,卡拉斯蹦极到关节脱臼还是义无反顾……”
她数的这些都是学院内个性十足的人气学生,无一例外的才华横溢,极个别的甚至已经半只脚踏入影视圈。
路寰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每个人都有压力,也有相应的发泄渠道,比如说她自己,就是会将压力化为各种阴暗暴力的端子或是小说,然后用另一个笔名发表出来。
滑稽的是,至少是在国外,这个迄今为止都身份成谜的笔名的成名速度远比阿九来得更快。
她不否认自己之所以能比同龄人理智是因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接受通过玛蒙这种方法来铺垫未来的道路。
两个姑娘陷入了艰涩的沉默。
当清晨的鱼肚白在东方泛起时,大半夜未睡的路寰联系上了司远,“我想搬过去了,你今天上完课之后来接我吧。”
司远的担忧简直要冲破虚拟荧幕,“出什么事了吗?陈鹏呢!”
路寰叹了口气,安抚已经开始迁怒的男友,“没事,他很尽职尽责。”
女生宿舍男宾止步,哪怕是作为贴身保镖的陈鹏也不例外,出国之后,他跟另一个保镖就开始两班倒,白天他跟着,晚上另一个在宿舍楼外站岗。
搬家的时候,玛蒙的表情很复杂,却还是一直沉默着帮忙。
路寰心里也不好受,可既然劝阻无效,她也不能继续任由自己跟一个吸大/麻成瘾的人共处一室,不然早晚会被同化。
“路,”临上车前,玛蒙喊住了她,“抱歉。”
路寰最后叹了口气,过去轻轻跟她拥抱了下,“房租我付了一年的,你暂时不必急着找人分摊。”
玛蒙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车子要发动的前一刻,路寰还是忍不住最后劝了一次,“那东西毕竟不好,有时间多出去转转,你这么优秀,灵感总会有的。”
玛蒙笑了笑,亲亲她的面颊,“谢谢你。”
谢谢,却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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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新家的路上,路寰把这事儿跟司远说了,末了感慨道,“好好的姑娘,怎么就对这个有瘾了呢?”
司远沉默半晌,非常中立的说,“每个人的追求不同,选择自然也不同。”
“啊,我知道,”路寰有些无力的揉揉额头,“所以我选择尊重她。”
屁的尊重,其实我也是个懦夫吧,怕自己自作多情的干涉让人烦……
她们,终究也只是刚认识不足一个月的室友,仅此而已。
司远有点心疼的亲了亲她的额头,“饿了吧,想吃什么?”
路寰哼哼几声,“披萨吧。”
司远毫不犹豫的给驳了,还一脸的不赞同,“垃圾食品一个星期不能超过一次,披萨你两天前吃过,换一个。”
“薯条。”
“……”
“好啦好啦,”路寰笑起来,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不逗你了,回家吧,让我见识下你从国内聘请的大厨的手艺。”
听到“回家”这两个字,司远的耳朵尖迅速染上红晕,一切仿佛又都回到了小时候。
路寰噗嗤一乐,忍不住身上掐了掐他的耳朵,“红了。”
“别闹,”司远一本正经的拍开她的手,“我先给苏阿姨发条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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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家是一栋有点年头的宅子,当然不如他们国内的别墅大,可是很有味道。
三层的石质建筑,复古的风格和样式,还有一个露天的阳台。
原本里面的家具和布局都是典型的欧洲风格,不过司远搬过来之后就添加了很多华国元素,像是玄关柜上的冰花釉花瓶啦,檀木嵌螺钿的柜子啦,薄玉片构图的红木屏风……
路寰上上下下的看了遍,找不出一丝不满意,合口味的了不得。
司远眼带笑意的问,“我是不是比你室友更了解你?”
路寰笑出声,跳到他背上饱以粉拳,“吃醋没完了哦!”
司远背着她转了圈,转过头去亲了她一下,“喜欢吗?”
路寰嗯了下,搂紧了他的脖子,“特别喜欢。”
“喜欢就好,”司远点点头,云淡风轻的说,“喜欢的话,明年租期到了我就把它买下来。”
原本路寰想要习惯性的责怪他败家,不过想了下还是笑着点头,“好。”
这栋房子对他们而言,必定意义非凡。(w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