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帝这次昏迷不醒竟然中风了,而且之前圣体违和,是因为下|体生了恶疮,还连带数名采女,都染上此恶疾,包括庄娥。
怪不得庄娥会行刺,再柔弱的女子,接连经受国破家亡的打击,还被惠帝恶意临幸,早晚都是要发疯的!只不过庄娥用了一种更激烈的方式……如此说来,太子岂非是被惠帝间接害死的?这样一个昏君,当年他怎么就看走了眼,竟一路将他送上九五之尊的宝座?
秦鸿谦心里乱到了极点。
步辇上,浅夕看着他魂不守舍、神情懊恼,就知秦月澜已经将诸多真相一一告知。
放眼大燕,除了那几个跳梁小丑一般的奸佞之臣,秦鸿谦是惠帝最大的支持者和拥趸。连他都放弃的话,那么就是釜底抽薪、改天换地的时候到了!
淡然一笑,浅夕欠身关切道:“老丞相还在担心那桩案子么?正好本宫要去传太后懿旨,老丞相不如一道前去!”
说着,眼角示意张轶珍。
张轶珍立刻心领神会,这是贵妃娘娘要寻机给秦相解释啊!
当即上前一把拉了秦鸿谦衣袖,张轶珍抬步就走:“秦相,这案子下官还真是没底,乘着今晚,你再好生审一审那妖医,看看下官可还有什么疏漏之处……”
秦鸿谦本来就对严若儒疑心重重,事关皇嗣血脉,他哪里还顾得什么避嫌。张轶珍一通扯拽央告,他顺势就同行而去。
月光洒落下来,照在浅夕皎皎如玉兰般的脸颊上。
柔妃、严若儒全都该死,她要借秦鸿谦之手锄奸,就要打消秦鸿谦最后一丝疑虑。
天牢刑室里。
严若儒已经没有了刚进来时的从容,丢车保帅,都是权宜之计。
柔妃和恭儿暂时没有了危险,他注意力就回到了自己身上!
暗无天日的牢房,才呆了一日,他就隐隐有崩溃之象。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索然他的儿子已经成了皇子,可是他却锒铛入狱,生死未卜……这不是他预想的结果!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竟然让他一脚踏空,就掉进了天牢里!明明前日他还在筹谋着如何夺储,静候惠帝驾崩,然后恭儿登基,封他为摄政王。怎么一觉睡醒,那些美梦就烟消云散,化为无有了呢?
如果是这样,他宁愿不要什么天下,凭他一手岐黄妙技,逍遥江湖,游戏花丛,何等快活!
眼中迸出恨意,他恨他姓“严”,恨柔妃浪|荡不堪引诱,恨那个孩子让他生出野心……严若儒恨天厌地,唯独恕过他自己!
早知今日,他根本不会一再涉险,还陷得这样深!早知如此……严若儒抱住脑袋撕扯摇晃。
忽然,一道灵光闪过,严若儒僵住。
打从入宫以来,他所行之事可谓屡屡得手,就算偶有失算,也无人抓住他的把柄!现在想来,何其可疑?
他向来自负,不曾受过什么挫折,自以为是手段高明,天衣无缝。现在再回想起来,就仿佛是有人对他施了障眼法,任他恣意胡为,也不会被人知晓。
直到这人想要扼住他咽喉之时,就两只一拈,将他丑恶的一面丢在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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