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
“是。”
空气中弥漫着腥膻的味道,连单儿都想逃离。
架起庄娥,仓皇离去。阴暗的夜色里,庄娥眼中已是死寂方才,借着亭中光线和几缕月色,惠帝的病征她就算没看真十分,也看清了六七分……
这就是现世报,自食恶果么!
扶余没有了,她也完了。
***
次日,惠帝还在称心如意的酣睡之中,四喜已经挨过板子,跪在悦仙宫里领罚了。
陈太医也陪跪一旁,神情肃然。
浅夕扶额头痛。
“本宫说过多少次了,若是劝不济事,起码要学着防!你这样日|日跟着皇上有何用?黄禄人呢!除了会撺掇皇上生事,要紧的时候,他都跑到哪里去了,挨板子怎么不见他也分你一份儿?!”
低着头,四喜肠子都悔青了。
扪心自问,这位郁贵妃真的没有旁的宠妃那般霸道。即使现在六宫之权都尽在她掌控之中,也并没有对他们广阳宫的奴才横加干涉,尤其是对他。
举凡有了事,都是让尹荣传话提点,给他留足了颜面。
但是黄禄的事,尹荣前前后后真的不是提醒他一次两次。但是他总怕弄了更精明有本事的人来,威胁了自己的位子,所以,一直用黄禄这等庸人占着坑,让皇上只能瞧见自己的好,一心倚重自己……
现在,庄妃出了事,按宫规,郁贵妃若是将他发配去守陵,都算是轻的……只打几板子,简直就是恩典!
心里忐忑,四喜诚意告罪。他要是手底下有几个得力、识眼色,又怎么这般捉襟见肘,以至于捅出这样大的篓子来。
“求贵妃娘娘恕罪,都是奴才眼皮子浅,才坏了事。奴才回去这就撵了他,再选了机灵、腿脚勤快的来,让贵妃娘娘掌眼!”
四喜说一句磕一个头,浅夕听得烦:“现在才知道亡羊补牢,晚了!好在现在扶余国那个样子,不然……”
顿了顿,浅夕转向陈瑞,吩咐道:“这病过人,从前又不曾见过,谁知道近身伺候的宫女不注意会不会也染上!庄妃是肯定不能再留在宫里了,一会儿本宫让尹荣与你同去,先将清漪宫隔离起来才好。至于送她去哪里养病,你也赶紧拟几个地方出来,本宫自会与皇上商议。”
这话的意思,就是事情到此为止,剩下的都交给她来周全。
陈瑞、四喜皆松了口气,各自下去安排。
惠帝醒来后,听说浅夕封了清漪宫,也一脸无所谓。
浅夕甚至怀疑,惠帝根本就是故意的,好这样无声无息打发了庄娥,免得她留在宫里哭哭啼啼的整日为扶余亡国呱噪……
宫中诸人皆不知庄娥又犯了什么事,不过浅夕向来行事有章法,众嫔妃也不敢私底下妄议,横竖早晚懿旨治罪,总是要说缘由的。宫里并没有谁与庄娥感情格外亲近,自然也没人刨根问底。
裴颐华听说后,立时猜到庄娥遭遇了什么,同时也鄙夷庄娥品行不端,自取其辱。
华宫里,严若儒喜上眉梢,只觉得近日越发顺风顺水。
柔妃听严若儒给她讲庄娥的“下场”,难得的开怀畅笑不止。
“哎唷……哎呀”笑声陡然变成抽气之声。
“娘娘怎么了?是,是要生了么……”
茵儿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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