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一直小心观察惠帝神色的秦月澜,终于松了口气,由衷的笑出来,往后殿去向浅夕贺喜。【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后殿内寝里,十多名宫娥训练有素,只不过半刻的工夫,浅夕就干干净净躺在洁净的衾枕间,侧头看自己身边小小的襁褓。
鲜花制成的香饼搁在薰炉上,轻柔的花香冲淡了先前的血腥气。
襁褓里皱着的红红小脸儿,也像粉嫩的花骨朵,可以柔软世间的一切。
浅夕凝视良久,唇边泛起疲惫的笑意。
“快,快教我瞧瞧,”秦月澜衣裙翩然,扶着肚子也走得飞快:“哎呀,看这小摸样?真的是要爱死人么!快让我抱一抱。”
宫女们见她飞奔进来,已经是吓得脸色发白,现在又听她要抱孩子,纷纷过去左右扶住,顺势就拦了她伸出去的手。
曲婆见状,呵呵一笑,立去榻边道:“小公主沉着呢,娘娘自己肚子月份也大了,哪里能抱得住!老奴抱着,您瞧一瞧可好?”
秦月澜听见说孩子长得结实称手,立时大喜,也顾不得生气大家拦她,眉眼带笑直说好。
浅夕在枕上微一点头,曲婆才小心将襁褓揽在怀中,直起身来,让秦月澜瞧。
“天哪,她真小……”秦月澜一惊一乍,喜欢得什么的似的,点点孩子的鼻子,摸摸孩子的耳朵,又揉一揉那漆黑卷曲的胎发,爱不释手,舍不得丢。
末了,满屋子人都被惹笑了:“娘娘腹中自有一个小皇子,用不了两月便可抱在怀里,何必这样心急。”
“那可不一样!”秦月澜一本正经,抚着孩子鼓鼓的脸颊道:“瞧瞧这小模样儿,天底下有几个孩子能生得这样好看?看这宽宽的额头,高高的鼻梁,啧啧啧……也不知道像谁?”
霎时灰了脸,曲婆心一沉。
秦月澜方才一直在外头,根本不知道内殿里出了什么事。此刻,她也只是从孩子脸上瞧出些模凌两可的特征,便想着说出来,以慰浅夕相思之意,分享浅夕的快乐……可哪里晓得……
芳怡心中愧疚,远远站在一边,根本不知说什么好。
隐约觉得些气氛诡异,秦月澜抬头一愣,指着榻上急道:“快躺着,好好儿的,起来做甚么?”
原来,众人低头不查之际,浅夕竟挣扎着从榻上坐起。
“娘娘……”琼花上前扶住,声音里已是哽咽的酸楚。
“给本宫梳头更衣。”半依在琼花肩头,浅夕苍白的脸平静的近乎空洞,方才唇边的一抹暖笑,也早已消逝不见。
“喏。”
低低的应声,芳怡也过来,两人一同扶了浅夕蹒跚坐去妆镜前。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妹妹……”秦月澜全然不明所以,口气已经重了三分:“你刚刚生产,这时候岂是能胡乱任性的?快听姐姐的话,去榻上躺着,落下病根可不是玩儿的。”
琼花只是沉默,简单替浅夕理顺了秀发,将一方湘色的棉帕齐眉系在浅夕额间,后头则以一根丝绦松松扎起。
芳怡端来一盏血燕羹,浅夕低头喝了两口,拣一片薄薄的参含在舌下,便颤巍巍起身:“去请皇上!”
“是!”琼花深深地低着头,疾步出去找惠帝。
秦月澜目瞪口呆:“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浅夕疲惫的勾勾唇角,笑不达眼底:“姐姐不用担心,我不过想给宝儿讨个封,免得她一个女儿家,将来让人欺负了去!”
“给宝儿讨封?那也不用这么急,你的身子……”
话音未落,浅夕已经扶着芳怡去了殿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