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夕弯唇哂笑:“怎么?六皇子今日进宫,不是来向本宫谢恩的么!”
她绝对在挑衅他发怒的底限。
将他羁留在大燕称臣,已是屈辱,她却还这般居高临下!是故意的么?
元眼中泛起冷光:“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不明白?”浅夕笑了:“去岁深秋,殿下亲口告诉卿欢,要离京几月。那时卿欢还以为,殿下当卿欢是朋友,不惧在卿欢面前掩饰什么,是以,那个留在东都的替身,卿欢可是从来没去质疑过……这欺君之罪,卿欢与殿下可是做了同谋的,最不济,也得算是知情不报,殿下今日这样说,是要辜负卿欢一番心意么?”
心意?!她若是真对他存过半分心意,他又何至于在她面前,狼狈如斯。
“如此说来,的这个‘少师’之职,也是娘娘费尽心思的结果了?”元垂着眼帘,把玩手中的茶盏:“只是,他乡再好,故土难离。三年为质期满,仍是要归家回国,娘娘这番好意,实难承受。”
“哈哈哈,”比明铛还要清脆的笑声,浅夕摇头起身:“这可不是六皇子的真心话,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家,回去了也是客!在大燕,皇子殿下还是座上宾,回去代凉,未必不是阶下囚!”
“砰!”
茶盏陡然被捏碎,一簇寒光从元眼中飞快掠过,虎口上的鲜血,出卖了他的情绪为什么在她面前,他就是掩饰不住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裙裾,莲步微移,元抬头时,赫然发现,浅夕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微微欠身,浅夕讳莫如深,压低了声音:“卿欢以为,殿下的野心在你我二人之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殿下‘自愿’到大燕来为质,难道不是欲擒故纵,寻找机会来了么?卿欢处心积虑也罢,费尽心思也好,这一月来,大皇子琛遭遇的困境,难道不是殿下的机会?”
巧笑倩兮,佳人如兰。
元不觉心头热血涌动,缓缓起身,一步步逼近:“是!之所想,娘娘皆已洞悉。那么娘娘要的又是什么呢?连太后、皇上对都不肯假以辞色,娘娘为什么这般慷慨以助?”
“那是因为……”嫣然一笑,浅夕仰头看着元泛着冷玉般光晕的面容,诚恳道:“本宫与琛殿下不甚相熟,本宫分娩之时,他也没有送红芝来,救本宫的命!”
“不要逃避我的问题!”
一把攥住浅夕袖中的手腕,情绪爆发的元不觉用力:“卿儿,你要的到底是什么?又为什么甘愿留在宫中!这是慕容琰的计划?卿儿,你不要傻,慕容琰若是没有向齐君许诺什么,齐君断不可能让自己的妹妹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着他!”
听到最后一句,浅夕不禁心中抽痛。
元已经揽住了她的腰肢:“卿儿,你不要低估了这场天灾和齐梁之乱,慕容琰不可能这么快回京,齐公主骑射双绝,日|日伴在他左右,天长日久,注定生情……你苦心孤诣,到底还在为他谋划什么?”
“我才不会输给一个什么大齐公主?”浅夕猛地甩袖挣开,唇畔带了挑衅:“已经一个月了,齐国的国书,爬也该爬到东都了,可是结果呢?我将宝儿的封号传谕四海,可不是白费力气。慕容琰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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