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惠帝心怯。()
浅夕修眉挑起,眼中微嗔:“有何不可么?许他们来我大燕进犯抢掠,就不许咱们抢回去?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要乱也乱到他们国土上去,皇上有何好犹豫!”
“有道理。”惠帝暗忖。
瞧这架势灾患一年两年是难得缓解了,官府赈济终究有限,开春播种还有好几个月,万一内乱再起,他岂不是又要捉襟见肘……想着自己才抄来的银钱,开了春、解了冰就可以重新修陵,惠帝心动了。
凭什么大燕国就要一直被动挨打,被人抢来掠去,现在大燕子民饭都吃不饱了,怎么就不能去怒而索回!
“皇上也不必担忧其他,”浅夕见目的达成,脸上有了几分欢颜:“臣妾模糊记得,秦相有位嫡孙似乎在郢水关戍边。这次,秦相立下大功,皇上便是作为奖赏,也该借故将那孩子弄回京来,以安丞相之心。依臣妾看,不如就将这募兵之事交予了他。一路南归,将招募兵丁都交予少阳侯充补边塞,皇上觉得如何?”
“如此甚好!”惠帝顿时宽怀。
他若是提出来让秦阆主持募兵,秦鸿谦多半不会驳了这个提议,待秦阆立下功劳,回来擢拔奖赏,也算是对秦相的一个交代。
关键如此一来,他一心想让上官裘带着亲兵回京驻守的事,就更没问题了。谷方则大可以带着新兵前去赴任本就是戴罪立功之身,他还敢有什么不满不成?
惠帝想得高兴,当即召了中书令来,拟诏颁旨。
秦鸿谦看到草诏的第一眼,就从字里行间瞧出一个影子郁妃!
若说从前他只是怀疑,但是当他看到诏书中起用谷方戴罪立功这一条时,就不得不想到宣室殿里落钗的那一幕……哪里能有那样巧合的事?皇上出去更衣一趟回来,就跟郭越翻了脸;谷方替郁妃捡了一支钗,转头就检举了郭越!
他还没有老糊涂。
找来大长秋尹荣,他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位神秘莫测的郁妃如此弄权,将朝政玩弄股掌,她到底想干什么?
平静井然的长秋宫里。
诸人各司其职,唯有屏风后衣饰雍容、彩绣辉煌的人身姿慵懒。
躬身下去见礼,秦鸿谦才拜到一半,屏风后就传来轻笑:“免了罢,秦相心中有惑,拜也是虚礼。再说,秦相乃大燕两朝老臣,这礼本宫也当不起。”
“娘娘知道老臣所来为何?”秦鸿谦倒有些好奇。
“自然是为了本宫那日在殿上,拿谷夫人的钗子提点少阳侯之事。”依旧是懒洋洋的声音,轻描淡写的架势。
秦鸿谦不觉微愠:“娘娘何止提点,今日之圣旨,任谷方为上将军,赴西北戴罪立功,也是娘娘的手笔吧!”
“戴罪立功?那倒没有。”浅夕哂笑:“少阳侯在处置郭氏一事上立下大功,这是他应有的奖赏!所以本宫劝皇上给他一个勇立军功的机会,来日好回京重振谷氏忠武世家的威风!秦相,您老想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