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帝已经黑了脸:“你休要替那个逆子脱罪,朕还没有瞎!”
说着,惠帝便几乎将手中的绢帛揉破。
唇边哂笑,赵玉手一指:“皇上是说这个东西么?皇上,当年在太子府时,臣妾也曾在皇上身边研墨添香,皇上的那些东西,臣妾只要稍稍留一点儿心,便可以牢牢记在心,是也不是?”
惠帝咬牙愣住:“你这个贱妇!”
闻言,浅夕顿时眸光犀利,眼锋扫向躲在柱边的裴颐华,裴颐华骇然瑟缩,深低下头去。
“皇上若不是如此无情,臣妾又何须如此?”那边,赵已经神情凄厉,开始推波助澜:“臣妾明明是被人陷害才被迫离宫,臣妾才走了几日啊,皇上!您就……您要臣妾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已是破釜沉舟之势。
秦月澜眼中不忍,刚想上前两步,浅夕便摇头制止事及此处,一切都显得那么合情合理,赵后根本无法再全身而退。
赵怜儿已经吓傻,顾不得害怕冲上来,拉住赵衣袖,哭道:“皇后娘娘,您在说什么啊,这怎么可能。”
又转向惠帝,赵怜儿跪求道:“皇上,娘娘必是惊吓过度,才会胡言乱语,不信皇上去永信宫看看,娘娘已经收拾了行装,准备后日就去行宫了啊!娘娘怎么还会做这样的事……”
柔妃冷笑声顿起:“她自家都承认了,还有什么怀疑。急着离宫,她会甘心?怕是心虚吧!”
赵亲口认罪,柔妃大喜过望,太子失了庇护,被拖下水还不是极简单的事!
各人心事,谁也没注意到,赵神情恍惚,正一步步靠近惠帝:“臣妾是急着离宫,因为臣妾想,借用俭儿的旧仆,皇上一定会因为顾惜皇儿,将此事不了了之。哪知我大燕的储君,竟还不抵不上一个女子……”
“皇上,新婚燕尔之时,你我夫妻也曾两情缱绻,皇上都忘了么?皇上既然如此狠心,那臣妾活着还有何意思!”
嗤!刀剑入肉的声音。
事先毫无征兆,浅夕根本不料赵竟有这样的勇气,想要出手阻止,已然迟了半步。
双手握了剑刃,赵再次将剑身递入腹中。鲜血从苍白的唇角溢出,被利剑穿透的身子,颤抖摇晃如一片即将飘落的枯叶。
惠帝惊看着自己的手,骇然松开,一个字也说不出。
“娘娘……”
赵怜儿凄声哭喊着,接住仰面倒下的赵,周遭一片寂静,只有铺天盖地的殷红染透每一个人的眼眸。
鲜血淋漓的高举在空中,赵直着眼,口中血沫汩汩:“皇上……俭儿他什么也不知道,程心若的命,本宫来偿!”
秋风呜咽,柔妃不可置信,赵居然用这样决绝的方式,挺身守护太子。
秦月澜热泪夺眶而出,背脸不忍相看。阖宫的嫔妃,大约只有她知道皇后除了心系太子,早已生无可恋……
浅夕眉头深皱,隐约觉得腹中不稳,才勉力呼吸,扶住琼花,舒缓心头悲情。
空气如同冰冻凝结一般,宫门外忽然传来撞门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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