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死里逃生一般,每日水里火里的煎熬,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只知享乐不知回报的下做东西,本宫便是养条狗,也比你强上百倍……”
耳边充斥着恶毒的咒骂,程心若匍匐在地上,眼中除了一片空洞,什么也没有。
严若儒长身玉立站在一边,淡漠的眼神游天外,漠然看着柔妃翻脸无情的丑恶嘴脸,没有半点想要上前劝止的意思。
不仅如此,他还希望柔妃发疯,最好疯得失去常人的理智,疯得心里填满仇恨和欲|望,这样他便可以轻松将她掌控在手中,成为他的禁脔,随他摆布。
“你说,你说啊!”柔妃还在声嘶力竭,拔了簪子一下一下戳在程心若肩头:“要这一身好皮肉有何用,养得这般白胖,你倒是留住了皇上?那个柔然来的小丫头牙都还没长齐,怎么就哄得太后、皇上一个个跟迷了心窍似的,这般抬举她!你说啊……别一脸谁逼了你似的贞洁婊模样,爬上皇上龙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
疯了一般,柔妃拼命戳打着程心若,仿佛要把丧子之痛、失宠之伤全部发泄在程心若身上。
不过半柱香的工夫,程心若便已经被她折腾的头脸不辨,青紫红肿,十分骇人。
“娘娘消消气,夫人还要出去见人,不好如此……”严若儒不痛不痒地相劝。
柔妃却不管不顾的喊道:“见人?早就被皇上厌弃了,谁还想见她!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一丝波动在程心若眼中漾了一下,最终化作热泪,滴落在冰凉的地面上。散乱的乌发落下里罩住她的脸庞,她就一动不动蜷缩在这一方小小的阴暗里,哀悼她逝去的“爱情”……
严若儒懒得理会,柔妃这种通过“痛踩”弱者,然后获得心理安慰的病态行为,顾自慢条斯理的踱去窗边思索。他之所以不制止柔妃痛骂,还有个原因,是因为他觉得柔妃发脾气,也不全是泄恨,起码有两点,柔妃歇斯底里之下并没有犯迷糊。
第一,这位卿欢帝姬的转变太大了。之前不说厌恶惠帝,至少他看不出来,帝姬有半分想要爬上龙床的意思。加上沈世子又那般少年风流,是货真价实的皇族子弟,稍微聪慧些的女子都知道,嫁了他做堂堂正正的世子妃,比入宫伴驾幸福百倍。帝姬分明是聪明人,会不知道么?
可是不声不响,她便成了这宫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封妃大典一旦举行,她尊贵的身份便天下皆知,风头直压三妃,仅次于皇后之下。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绝非一日之积!
背后藏着什么,是他之前不曾注意的?
其二,严若儒担心的就是,程心若真的已经“失宠”了么?至少眼下单从的表象上看,并不好断定。毕竟惠帝一直在调理身体。
陈太医自受命以来,除了将那些稀世珍药一盏一盏的呈上来,没少劝谏。惠帝也因为上次肖家姐妹之事,差点儿丢了性命,而深受刺激。三个多月了,惠帝在房事上节制不少,那些催|情助兴的丹药,更是沾都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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