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梳妆,琼花提起昨晚元的话,浅夕脸色变了变,眸色深沉:“元皇子并非咱们从前想的那样简单,日后再遇上,能避则避……”
正在嘱咐间,外头秦月澜挑帘进来:“听说你昨日不大好,怎么还起得这样早?”
“不过是着了点儿暑气,无甚要紧。”浅夕起身:“昨日扫了太后的兴致,今日赶早些去请安。”
秦月澜瞧她面色如常,知道无碍,这才笑道:“今儿赶早的人可真多!太子去学馆居然从咱们桐花殿‘路过’,说是听见帝姬身子不爽意,顺道探望。闫公公进来问,看帝姬起了没。”
“太子在外头?”浅夕和琼花都是意外。
“快请!”
打帘子迎出去,太子慕容俭果然站在殿外。晨曦中,十多岁的孩子,已经有了难得的少年老成。
众人进了院子,慕容俭并不进殿,只在一角开阔的小亭坐下。
秦月澜心中一动,带了众宫人退下。
石桌上,少年修长的手指攥握成拳,指节绷得发白,无言的愤怒都落在浅夕眼中。
“太子可是昨夜歇得不好?”看着他微青的脸色,浅夕旁敲侧击。
半晌,慕容俭才垂眉艰难道:“超然于苦痛之上,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是,太子做到了,对吗?”浅夕惊喜。
看来昨晚不是没事发生,而是程心若刺激了太子,太子却不动声色忍下来了!慕容琰果然没有说错,如太子这般天资,好生教导,将来必会是一代明君。
不同于浅夕的欣慰,慕容俭昂头忿然:“可本宫不甘心!”
“不甘心,就更不要让那些奸人们得逞!”浅夕鼓励:“不管有人做了什么让太子伤心,她们的目的就想让太子愤怒,让太子乱了方寸,如此,她们才好构陷太子。只要太子泰然如磐石,不动声色,她们便无机可乘!”
“真得是这样么?”慕容俭迟疑。
浅夕眉梢微扬:“太子,一个人若是做了坏事,一定会想尽办法不让旁人察觉。倘若她让你发现了她的马脚,则要么是她愚蠢,要么是她精心设下的诱饵!我若是太子,遇到了愚蠢的对手,我会把她的马脚当做把柄捏在手中;但若是一场精心布局的诱饵,我就一定会格外小心防备,好生想想该怎么避过她设下的陷阱。”
陷阱?诱饵……慕容俭脑中闪过心若夫人头上那柄刺眼的雀钗,若有所思。
当日他在广阳宫撞破奸情之时,并不知屋内的女子是谁,只是在门口的地上看到了这支钗。而昨晚,心若夫人正是戴着这支钗,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大燕国万民景仰的帝王居然与姨姐白日宣淫,还是皇后刚被驱逐之后……慕容俭狠狠地咬紧槽牙,生生压下眼中的泪光。
若不是有浅夕之前的劝解,他只怕当时就羞愤发作,拔剑杀了那淫|妇。之所以会暂时忍耐了下来,不就是觉得那钗频频出现透着诡异,与心若夫人的偶遇也太过巧合么?
依浅夕的说法,她们就是想让他暴怒,将这丑闻闹得人尽皆知,于是,父皇恼羞成怒,就会和驱逐母后一样,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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