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夕默然摇头,看着桌上香甜的莲子羹也毫无胃口。
有些担心,秦月澜故作轻松笑道:“横竖也是睡不着,就来跟帝姬做个伴儿。可不许嫌我!”
说着,人便去了凉榻上,斜倚在竹夫人上轻摇团扇。
秦月澜哪知,这种时候,浅夕又怎会嫌她。每逢迷困难解,浅夕总是盼着能有亲人在侧的,不然她会觉得自己要迷失在癫狂之中。
今日午间的那个梦,绝没有那么简单!虽然她现在已经记不太清,可是梦境里的感觉,跟她毁颜之后,梦到黑沙云沙、梦到自己重生的来龙去脉时一样真实可信!
这一定是在兆示着什么!是提醒,还是警告?
还有那个孩子……浅夕忽然一阵揪心的痛。
“澜姐姐,你说梦能当真么?”不能呼吸,手悄悄攥住身侧的衣襟,浅夕突兀的问。
“梦哪里能当真,”秦月澜见她肯说话,便支肘侧身笑道:“我自小做梦皆是反的,有一回好容易做了好梦,母亲去找外院的六奶奶解梦,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样?”浅夕转头。
“结果,六奶奶说,梦也是有讲究的,我那个好梦怕是有什么东西在作怪,故意诱小孩子出事,让我母亲将我关在屋子里,十天不许出来。”
“然后呢。”浅夕不禁被牵移了注意,好奇起来。
“我哪里肯,第二天就跑了出来,结果真从回廊上摔下去。若不是母亲添了人手看紧我,一把将我拉住,只怕就要磕得头破血流了。”秦月澜团扇半遮了脸轻笑:“现在膝盖上还留着个印儿呢,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真地都是反的么?
仿佛得到了一丝安慰,浅夕悠悠起身,扶窗而立。
窗外夜色静谧,万籁俱寂,莫不美好,浅夕又想到了那张粉团团的笑脸……可孩子总不会也是假的吧!
脸颊微热,心中生出莫名的希冀,身后秦月澜已经笑道:“帝姬可是做了什么梦?不妨说出来我给你合一合,那件事之后,我跟着六奶奶学了解梦,很准哦!”
“呃,”心虚语塞,浅夕尴尬回头,结结巴巴道:“没什么,不过是梦见许多鱼儿罢了。”
“许多鱼!”秦月澜眼前一亮:“是大鲤鱼么?”
鲤鱼?浅夕只记得莲动鱼影,哪里知道是什么鱼……
“这,这个,有关系么……”浅夕纳闷。
“当然有关系了!”脸上都是狡黠的笑,秦月澜已经忽的坐起,一本正经道:“若是鲤鱼,那便是胎梦了!帝姬是想嫁了吧!哈哈哈……”
“腾”得脸红似血,浅夕仿佛被人看穿了心事一般,慌乱无措,也顾不得那些纷乱的情绪,欺身过来,就去捂秦月澜的唇:“充媛再敢浑说,你这桐花殿我不住也罢!”
“是是是,是月澜浑说!”秦月澜只是不想看浅夕黯然神伤而已,现在见她释怀,还有心情与自己笑闹,忙闪身告饶:“不过鲤鱼入梦真是胎梦不假,但,帝姬云英未嫁,就另作一说了。若是帝姬想知道,我便差人去问一问六奶奶……”
“不必了!”浅夕松手背过身去,眼中坚定。
兆示也罢,警示也好,她都不会退缩,就算真有风云色变的那一天,她舍了性命,也会保护好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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