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夕自是不能出宫的,但是有柔然使者在,送礼很方便。
琼花权衡片刻,觉得浅夕这样做也无甚不可。她丝毫不担心浅夕会对颇有权势的大公主有什么企图,一心想着浅夕若能维护好了颇有权势的大公主,以后日子也能过得顺当些。只是,不知道礼物送去,以大公主的骄矜,肯不肯领情!
取来礼单,浅夕说,琼花写。
仿佛思绪真的焦急凌乱,礼单上一会儿就写满了金玉之物和毛皮、药材,都是柔然珍奇之物,林林总总凑了一整车。
琼花看着单子,有些哭笑不得,委婉劝道:这样送礼好像很鲁莽,且这般送法更是俗不可耐、有失分寸。
谁知浅夕固执坚持,还特意提笔在礼单下嘱咐使者,务必一一照办。琼花没有办法,只得依言着人把浅夕的意思传达出去。
住在宫外的使者金涣与浅夕消息并不互通,但他亦深知浅夕身负郁图帝君交代的重任。就算觉得礼单看起来奇怪,也不敢贸然更改。好在这些东西,帝姬的嫁妆里都是现成的。是以,当天备好礼物,递了拜帖,次日一早,他就亲自带人去公主府登门送礼。
大公主的面不容易见,不过公主府那份收下礼物的爽利劲儿金涣还是感受到了,就算大公主没有明确表示出高兴,金涣也知道帝姬的礼多半没送错。
得知没出什么岔子,琼花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是她却不料,待她再度去驿馆勘察时,公主府竟然遣了两个下人过来帮忙。
言谈之中,这两人都是土木、花树上头的行家里手,除了在房屋修缮改建上给了琼花许多精准的建议,还对院中布景做了前瞻预估。
说到底,这宅子只是驿馆的后院儿,地方虽大,水井也有几口,却没有像样儿的景致。纵然帝姬只是暂住,不需大兴土木、挖湖造山,但是园子里也要有些小桥流水、花树清池什么的撑撑场面,不然,岂非太寡淡简陋了些。
若要开塘挖池,引活水为源最难办。话及此处,两人当即表示,来时大公主说了,如果帝姬真的要来这里住,公主府玉泉山的水可以给帝姬引一股过来。
琼花霎时惊呆了……玉泉山的水,不拘是谁,只怕送公主十车那样的礼物,公主也未必肯让他引水吧!
不敢胡思乱想,琼花忙规规矩矩行礼下去叩谢。回宫禀报了浅夕,就一直大着胆子看瞄浅夕的脸色。
浅夕哪肯露出半分破绽,欣喜过后仍是一切如常。弄的琼花也糊涂了,敢情她这位新主子,不止人聪敏过人,就连运气也是一等一的?素未谋面的人,大公主都肯行这样的方便!
浅夕不禁暗暗发笑,琼花还只是十五六岁的小宫女,自然看不出那张礼单的猫腻。其实礼单上的重头戏,只是其中那不到十分之一的药材、补品而已。
这位昭圭大公主,是惠帝的长姐,先帝时就已经守寡,也没有孩子。像这样一个集权势、财富、美貌高贵于一身的女子守了寡,并不好再嫁,惠帝也不会轻易允许,所以,在府里豢养一群美男面首调剂生活,就成了昭圭公主的不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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