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一样在房中踱步,洛云渊恨不能这一刻就回东都去,将浅夕夺回。
他为什么会到淮安郡来看这一笔笔烂账?!说到底不就是御河游船时,慕容琰一句话么。什么圣旨御令,狗屁!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此刻洛云渊就有种深深被欺骗的羞辱。
这几月来,秦钦被人暗害,浅夕又被娄霖义当街调戏,甚至被逼到要与之同归于尽的地步……这些事,他都未能陪在浅夕身边,全都是拜这位裕王殿下所赐!那人居然还假惺惺去求御制赐婚,结果呢,只是区区一个庶妃而已,如纳妾一般,这不是乘人之危,又是什么?
锐利如鹰的眼里燃烧着怒火,洛云渊木雕一样静立在房中。
片刻之后,他再次回到桌案前,一本本账册重新翻开。上奏的密函铺在案上,洛云渊开始奋笔疾书。
夜空中似乎酝酿着一场风雨,连天明都来得迟了些。
清晨,浅夕醒来时,榻上又只剩了她一人。
这么早,公务断乎不可能,莫非,慕容琰每日晨起,还要习武练剑?从前,父亲白濯总是如此,风雨无阻。可慕容琰他,肩上还有伤呢!
闷闷地起身梳洗,浅夕没办法出去找寻。
裕王府占地颇广,看她这间宫殿般的寝,起初还当是哪一院的主屋,实则只是一间偏院儿而已。
昨天下午听彩薇说起,这王府大概分了三部分,一是西边的山水园子,并一片沧澜湖。二是北边的天枢阁,王爷幕宾所在的机密重地。
三就是东边一苑,名唤昌华苑。慕容琰大多数时间都在此处,前头有书房、公务之地,和后面是居所、宴寝之处。
现在浅夕所处的地方就是后苑,进了苑门,绕过石山子,后头是散开的品字形三方院子,中间以抄手游廊相连。主院雨墨斋是慕容琰的寝卧,两处偏院儿,一处名叫栖霞馆,一处名叫栖月阁。
栖月阁就是浅夕偏院之所在。
偌大的王府,浅夕此刻根本不知慕容琰身在何处,若是贸然找到主院去,只怕要立时就要遭人耻笑。
早膳时,慕容琰一切如常,并没有活动过筋骨后的样子。浅夕也不好问,不然岂非像欲求不满的小媳妇一般。
第三日,仍是如此。
终于,要三日回门了,慕容琰说是不送,临行前仍是上了马车,一路陪她到相府,又借口说去军营看看,稍后回来接她。浅夕笑而不语,只是点头应承。
秦府里,出来迎接浅夕的人并不多,却足够温暖。
秦修言、洛氏夫妇自不必说,窦老太太也早早遣了管妈妈来等消息,三房里秦月澜带了小月潆,握着她的手问长问短,如同亲姊。二房自是没人来的……浅夕唯一遗憾,没见着二哥秦阆。
浅夕先要去给老太太磕头,众人在上房热闹了一回,窦老太太坚持留饭。浅夕拉着秦月澜,恋恋不舍,秦月澜也是琉璃七窍心,知道浅夕多半有事儿,便也欣然留在上房凑热闹。
一时,午膳用过。
浅夕说想让二姐作伴,再去自己的晖露园瞧一瞧,窦老太太焉有不准之理。
姐妹两人回了院子,浅夕让绿芜、彩薇守在外头,便说起了赵皇后问秦月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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