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夕这才真正觉得自己的大日子要来了,一个接一个的梦里尽是慕容琰的影子,正稀里糊涂入了洞房,不知所措之际,就听一声尖叫。
“啊”
连彩薇都吓得从门后值夜的窄榻上跌下来。
“出了什么事?”听得是绿芜的声音,二人都忙揉了眼问。
“怎么办?怎么办!!”绿芜带了哭腔坐在地上,长发披在身后。
浅夕看看外头已然天色发白,想是绿芜也刚起。
彩薇唬得过去将绿芜扶起,绿芜跌足道:“忘了什么,也不能忘了这个啊!”
“姐姐你倒是说清楚呀,什么忘了?”
“嫁衣,嫁衣啊”绿芜到底还是哭出来:“小姐的嫁衣没准备!”
“不,不会吧!夫人也没提过么?”彩薇也傻了。
“没有……不然我也不能忘了……”
从来女子出嫁,都是定下亲事后、出阁半年前开始自己绣,讲究些的,一年前就开始绣了。可她们小姐特殊,定亲还不足一月,哪里有现成的嫁衣!
看看天色尚早,浅夕忙安慰:“咱们先梳洗,用早膳,一会儿过去母亲那里。家里都是铺子,出阁也是明天,哪里就被一件衣裳难住了。”
三人皆睡不着,索性起来梳洗收拾,待到去闲听苑的路上,绿芜还眼圈儿红红的。
进门说明来意,顾妈妈顿时笑了,洛氏带了三个丫头去后头的罩房里,一只八尺阔半人高的楠木箱子打开,这个屋子都亮了。
清晨的阳光从窗棂撒进来,照的丝衣上流光似水,如露珠斑斓。这便是出嫁时方可穿的纯衣么?
浅夕走到衣箱前,所谓玄之色,尊贵而独居其上。华贵而端丽的嫁衣只是静静躺在衣箱里,就已让人感受到它的典雅端庄。她只是嫁做庶妃而已,也可以如此盛装么?
抚过深沉又绚烂的颜色,素手也被晕染。指尖拂动,仿佛簇簇跳跃的焰火爆开,又如花瓣在指间飞扬……
绿芜犹红着眼圈,却是喜极而泣;彩薇喔了嘴巴,一脸陶醉。
看着浅夕脸上的犹疑之色,洛氏不禁暗叹:这个傻丫头,若不是王爷允准,她如何敢制这样僭越的嫁衣。
从洛氏那里回来,浅夕还有些发晕。
一整天,她都如同一只扯线木偶般,机械地做着一个新嫁娘该做的准备,呵呵傻笑。
隐隐约约,她开始觉得,这场婚礼偏离了她的想象。纳庶妃,难道不就是王爷娶姨娘么?还是个连贵妾都不算的那种,怎会如此繁琐隆重……
下午,奶娘赵氏来了。
先是在闲听苑,关起门来独与洛氏,二人聊了半日。晚膳后,赵氏歇在晖露园,拉着浅夕关起门,又说了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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