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陆昌自己也被自己天马行空的猜测吓了一跳。
这边,浅夕颇有些慌乱失措,匆匆避了洛云渊的眼神,转身下楼。船身微晃,脚下一个趔趄,洛云渊顺手就将心中怜爱已久的人牵入怀中。
“啪!”蕉叶杯终究被捏得粉碎。
陆昌望天哀叹,眼神若有似无瞟向河对岸,楼船飞庐之上相拥而立的一双璧人。可怜王爷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偏身子不好,早早去了,如今就连一个影子也……
成熟的男子气息洒下,浅夕耳根微红,轻挣了几下,扶着她腰肢的手却根本不愿放开。
平心而论,如洛云渊这般清雅隽秀的男子在东都城也是少有。在此之前,浅夕每每被彩薇顽笑时,也渺渺觉得,能以洛云渊这般男子为夫君,是女子之幸。
可直到被他揽身入怀的这一刻,浅夕才知道自己有多抗拒,有多不愿,难道在她内心深处,竟还没有忘却前尘?
顾不得自己到底心思几何,浅夕冷了脸色,手肘悄悄顶住洛云渊臂上曲池巧力一挣,随即退身而出。洛云渊还未及诧异,月潆已经欢快的从楼上雀室“咚咚“下来。
“放河灯!放河灯了!”看见浅夕站在楼下,月潆忙牵了她的衣袖雀跃:“四姐姐快走,外面好些人都已经开始放了呢!”
“好啊。”感激地望着月潆,浅夕展颜一笑,顺手扶住其后下来的秦阆缓缓下楼。独留了洛云渊怅然懊恼,一脸悔意。
一盏盏河灯精巧玲珑,月澜、月潆和浅夕乐作一团,全忘了心中不快。
楼船甚高,三人聚在船尾,丫头、妈妈们忙前忙后,帮着点亮了河灯,拿细绳勾好,让她们一盏盏放入河中。秦阆、秦棣各怀心事,倚身栏杆,若有所思。
“啊”
热闹欢笑中,一声惊呼和重物落水的浪花声,让所有快乐戛然而止。
众人侧目呆愣!空荡荡的脑中只翻涌着一件事小月潆俯身放灯时,从船上翻落河中了!
捧着莲灯,浅夕只愣了一息工夫,便扔下花灯,玉足高踏船舷,纵身如一枚绣针跃入一片漆黑的河水中。
这楼船,船尾处最矮,但是距离河面也有一层楼多高。月潆才六岁,也不知识不识水性,骤然一头栽下,即使不被吓昏,也会摔晕过去。水下全是暗桨、暗橹,一旦月潆撞伤,沉入河底,或顺水漂走,便是神仙也寻不着了!
从月潆的翻落的地方,扎入水中,浅夕努力睁大了眼睛寻找。索性水面不时有河灯飘过,月潆落水时又扑腾了两下,摸索中,一把抓中月潆的小手时,浅夕只觉两眼热涨,想来都是高兴的泪水。
上一世,她虽然深谙水性,可这一世她对浅夕这具身体也没有多少信心。但人命关天,她离月潆又最近,倘使她刚才不纵身相救,月潆必定凶多吉少,且三房只怕从此会对她与洛氏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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