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良玉走到水与岸边的尽头,这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黑夜中很难让人察觉。
靠着车的是个身材像是个竹竿的男人,在这一片黑中,只能模糊看清这个男人的身材。
卓良玉把一个档案袋扔给男人,男人接过摸了摸档案袋道:“这些东西能让卓家换一换水?”
“足够了。”卓良玉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后天过后,卓家的位置坐稳了,卓文武留不留,只要你一句话。“男人笑道,脸上带着一股玩味。
“不需要留。”卓良玉没有考虑就回答道。
“真能狠下心来?听说这老头子对你有很大的恩惠。”男人说着,似乎诚心想要卓良玉说出一些他想要听的东西来。
“正因为他对我有着莫大的恩惠,我才不打算留他,估摸着他也不喜欢留下一个优柔寡断的家伙来统领卓家,那样他走的时候都不会安心把眼给闭上。”卓良玉说着,脸上带着不羁的笑容,像是一只一辈子都不会被驯服的鹰。
“正因为你这一句,我都不敢和你合作下去了。”青牛笑着,笑的有点放肆。
虽然这是一句玩笑话,但何尝不是一句真心话?
卓良玉面无表情,踩灭烟头道:“只要你们能够把那些我明面上不好动手的人解决,卓家的事我会办的漂亮,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谁,背后有着什么势力,但只要卓家掌握在我的手中,无论发生什么,我能保证卓家不会把矛头对向你们,至少不会做出落井下石的勾当。”
“雪中送炭呢?”青牛调侃道。
“你应该比我清楚,卓家不是卓良玉,甚至不是卓文武,卓家不可能做出没有利益的事情,家族亦是如此。”卓良玉表情平淡的说着,却有着一股名为悲哀的东西,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卓良玉才打算颠覆这一切。
青牛大笑,收起档案袋道:“卓家主,有你这句锦上添花就够了。”说完,也不管卓良玉有着什么样的神情,上了迈巴赫扬长离开,像是一个千里不留行的侠客,深藏功与名。
这个时代,仍然是那个江湖,这些侠客们形成一条洪流,改变这个时代最初的模样。
卓良玉在原地再次点燃一根烟,一直把这根烟吸到头才离开。
开往赵家的迈巴赫。
“这个卓良玉或许要比卓文武还要难以控制。”朵朵在后座说着,刚刚卓良玉那一句的确惊艳到了她,不过也仅仅是惊艳而已,还不到震撼那个地步。
“但他说白了,只不过有点城府的年轻人罢了,不是吗?”青牛看似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却不假思索的说着。
“这事过去,不能让他在卓家位置做久了,他现在估摸着不敢查我们的底,不代表他以后翅膀硬了不敢动我们,他这类人我见多了,野心永远大于胃口,蛇吞象。”朵朵说着,就像是这个年龄就已经一览众山小了一般。
“蛇吞象?他们不会有这个本事的。”青牛有些嘲讽。
“当等到他们有了的那一天,我们也无可奈何,不是吗?”朵朵淡淡的说着。
殊不知这一句话下去,青牛身后起了一层冷汗,有些不敢通过后视镜看朵朵的神情。这是一个即便到达了青牛这个高度也需要避讳的话题。
“赵家赵貔貅是个挺容易操控的棋子,但他身后的那个赵玉榫不是个省油的灯,那个成精了的老东西,可不像是现在这个卓良玉好对付。”朵朵不再讨论刚刚那个话题,毕竟讨论出一个结果,也是个毫无意义的事,对于朵朵这类实物主义者,还是更关心眼前的难事。
“虽然赵玉榫眼挺尖的,但我可不认为他被赵百川所压的这么多年生不出什么怨气来,仇恨这东西,最容易蒙蔽人的双眼,只要能够把赵貔貅控制住,给赵貔貅家主的位置,你说赵玉榫能耐的住?”青牛说着,有些有恃无恐,似乎把某些东西抓了一个通透。
“但愿如此。”朵朵喃喃着,通过迈巴赫的天窗看着天,这是个习惯性的动作,每个人都是如此,只有在心中有着解不开遗憾却又无法解开的时候,才会如此看着天空,妄想这个天空给自己答案。
但即便是一生如此,也找不到答案。
迈巴赫停在了一家小茶楼下。
“青牛,谈判就交给你了,赵家对于这场换血很重要,赵家可以控制不住了,但那个用黑刃的家伙,一定要死。”朵朵冲下车的青牛说着。
青牛点了点头道:“我心里有数,那把黑刃就算是拿命折,我也给你折断。”
说完青牛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一个喃喃着但愿如此的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