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不知道!我让你守着那女人,不是让你同情的,更不是让你来给我打哑谜的,现在给我滚回去,那个女人要是敢离开卓家一步,你的脑袋不会在你头上多停留一秒。”卓文武暴怒的着。
王学友逃一般的离开这书房,等他踏出去时发现冷汗已经把他浸湿,面对这么一个主子,王学友是连逃的力气都没有,只有拼命的顺从。但等会摇怎么面对那个女人?王学友有些无奈的想着,或许这个差事,要比派他去杀多少人,入什么刀山,入什么火海难的多。
王学友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英雄难过女人关这句话是何等的一针见血。
书房中,刚刚雷霆大怒的卓文武慢慢坐下,很难想象这个脾气暴躁的粗人最喜欢待在书房这种文雅的地儿。
卓文武扶了扶老花镜,摸起那一支派克钢笔,在空荡荡的纸上写出一个词汇。
白龙商会,夏家,卓家,赵家,索命鬼。
面对这几个词汇,卓文武划着一条一条线段,连成一个不大的关系网,但这个关系网之下,可是偌大的北京。
在白龙商会与夏家之中,卓文武划出一条最粗的线,这是利益的捆绑。
在赵家与索命鬼之间,卓文武划出同样一条粗线,这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而是卓家被夹在这两边势力的中央。
两条细线,一条连着赵家,一条连着夏家,他不是不知道赵家的心思,用一个弃子来换取一缓冲,卓文武也乐意给赵家卖一个人情。无疑,卓家现实在最好的状态,一旦两边交火,卓家有完全不参战的理由,但卓家也是最悬殊的状态,要是这棋他下错一步,就可以把卓家逼入死地。
看着这几条线,卓文武陷入了沉思,又潦草的写出两个名字,一个卓连虎,一个茉莉,在两人中央写出孩子两字,卓文武脸色特别的凝重。
看着这两个名字许久,在赵家与卓家中央,卓文武再次留下一个名字,赵匡乱,一颗对赵家来都毫无意义的卒子,有些可悲。
渐渐,这张纸被写满一个个名字,越往后写下去,这关系网就越是复杂,或许即便是把这张纸写满,把卓文武脑子中所有的东西都写出来也不会有答案。
密密麻麻,卓文武停下了笔,看着这张划着无数线条,有着无数名字的纸,总感觉在这黑与白之间,他遗漏了什么,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但既然是最重要的东西,为什么想不起来?卓文武倚到藤椅上,努力回想着,突然微眯了眯眼,再次拾起笔,在这张纸唯一的空白处写出潦草的两个字。
转盘。
在利益的碰撞中,在极其压抑的恩怨中,在煞费苦心中,似乎所有人都在拼命拼命拼凑着一个拼图,一个新时代的模样渐渐浮现出来。
这一切,都不是由人选的,也不是什么注定,是这个时代,一个新时代要来了。
在这新时代来临之际,是继续攥着自以为的救命稻草,还是把命交出去?取决于大多东西。
最终,夏文武慢慢折起这张纸,心翼翼的夹到一本老书之中,一夜就如此走过,第一缕光照到卓文武脸色,似乎能够嗅到一丝希望的味道。
“老了,不该放手的,也该放手了,这个时代该变变样子了。”卓文武喃喃着,似乎看开了很多东西,但那些剩下的到底有没有看开这个时代,那就是后话了。
那些无比重要的东西,无论你得到它是多么多么的不容易,最后还是得放手,这就是人生。
葱葱的兴安岭,恭三儿咬着跟草枝儿,身后的大岳背着被晒的昏昏欲睡的四川,即便是平日里最擅长活蹦乱跳的孩子,在这没有尽头的深山老林之中,都彻底没了一丝的活力,懒洋洋的爬在大岳无比宽广的后背上。
对大岳来,虽然身上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背着一个几乎没有什么重量的四川来来回回走上十几里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恭三儿做了个观望的动作,终于看到那熟悉的石壁,这地儿怎么恭三儿也来过不止一次,算的上轻车熟路。
四川睁开有些朦胧的睡眼,望着这山底下的村子,似乎有些似曾相识,不知为何,或许是在那座巨大的城市见识到了太多东西,坐上了见都未见的火车,住上了高度让人发指的楼房,让四川有一种很奇怪的傲然感。
但这仅仅是第一步而已。
“四川,瞧见没以前你就是这村子中的一个蚂蚁。”恭三儿指手画脚的着,就像是自己能够跻身为城市人一般。
四川了头,大岳放睡够累四川下来,也很有感触的看着那个与世隔绝的村子,想着在这里的人们的喜与悲,莫名觉得有些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