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台上。
花蛇纤细的手指间夹着一根女式香烟,望着眼前这一望无际的海,海际线落下最后一抹夕阳,天也渐渐暗了下来,身后车灯通亮,花蛇回过头,一辆奥迪A8停下,下车两个男人,开车的是个中年男人,曾经郭红牛身边的红人招叔,不过随着郭红牛的倒下,这位有点城府的中年男人也成了最容易落井下石的存在,无比的现实。
另一位是郭青衣,一身正式的西装,身上的气质仍然与众不同,有招叔在身边衬托,又像是另一个郭红牛一般,但是这个郭红牛早已不是曾经,或许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切也只能让局外人叹一声可惜罢了。
“郭馆长,今天约我来不会只是单纯的赏赏风景吧。”花蛇调侃道,吐出一层薄烟,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当然不是,能约到你这个大忙人,可是费了我不少功夫。”郭青衣笑笑,没有往前走去,只是站在车边,看着这个在青岛经历了不知道多少风浪,但仍然野心勃勃的女人,这花蛇的实力,可想而知。
“说正题。”花蛇弹掉烟灰,很难想象,有人能把弹烟灰的这个动作做的这么的优雅。
“我打算跟你合盟。”郭青衣干脆利落道。
花蛇的眉头跳了跳,脸上有了些调笑的意思,弹掉烟头,接连点了另一根道:“郭馆长,我一个小女子,值得吗?”
“如果说你是小女子,那天下还有几个女人?”郭青衣笑着,笑的豪迈,但声音中却夹杂着一丝落寞。
“我可不喜欢跟你打嘴仗,郭馆长,青岛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你馆长的位置可做不久了,虽然潘为公不如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这等升平小民可斗不起。”花蛇转过头,留给郭青衣一个背影,一个魔鬼的身材,同样有着一颗魔鬼的心。
“我觉得我还没走到这么一步吧。”郭青衣清了清嗓子道。
“离这一步,还远吗?别怪我这小女人说话太直,你也别放在心上,你觉得郭家会留你这条命几天?”花蛇突然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郭青衣,像是一个很有求知欲的孩子,等着一个属于她的答案。
“郭青衣的命,也不能说取走就取走吧?”郭青衣有些自夸道。
“当年郭奇虎也不是如此,就算是你们郭家家主,也不是被活活气死?”花蛇拧了拧鼻子道,像是又到一副小女生的模样,但给人的印象只有恐怖。
郭青衣满脸的无奈,似乎感觉永远无法说通花蛇,有些丧气的离开。
“趁现在还有机会,带着一家子老小,离开青岛,一直往北,或者一直往西,郭家再怎么咄咄逼人,也不至于为了杀一个余党,跑上大半个中国,别太贪心,青岛拱手交出去。”花蛇叫住郭青衣道。
“你是不是曾经也劝过奇虎,让他不要送命?”郭青衣突然转过头笑着,似乎不像是即将面临一场血腥风雨的人。
花蛇没有回答,只是喃喃了句:“郭家的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脑子不开窍?”
“那是爷们。”郭青衣大笑着。
“跟一个傻瓜很像。”花蛇轻轻说了句,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如真照这个娘们说的,咱们走吧,不为我们想想,也得为青荷想想,她还是个孩子,但你确定他们会大发慈悲。”招叔苦着脸道,在青岛,虽然站在足够高的高度,抽好烟,开好车,小弟也不少,但招叔打心眼的明白,这一切都是浮云。
郭青衣沉默着,考虑了良久,强笑着望向这被星空压下来的天轻轻说着:“郭家是不是该出一个丧家犬了?”
招叔一脸难以遏制,似乎能明白郭青衣的感受,但有些时候,真的没有选择,郭家不如从前,这个时代也不如从前,没有任何的余地可说。
“你带着青荷离开青岛,郭家放什么狠招,我接着便是。”郭青衣先点了一支烟,却忘了抽,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或许还是那句,郭家是不是该初一个丧家犬了?
“你...”招叔声音颤抖道。
“走吧,青岛可是快成战场了,青荷走后,我才能放开手脚。”郭青衣把一张银行卡甩给招叔,留给招叔一个伟岸的背影,就是这个背影,让招叔想起曾经的郭家那些死在战场的人们,只有招叔清楚,这个郭家所崛起,到底有多少耗费了多少尸骨,倒下了郭家多少有脊梁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