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有的是钱!下次还来!这几次是因为我手气不好!你们这帮狗眼看人低的混蛋,都给我滚!”一个华服女子似是喝醉了般左摇右晃,被赌馆的壮丁赶了出来。
“哼!什么玩意!”女子啐了一口,不屑说道:“我非赚回钱来不可!你们都给我看着!我、我要去找我的骄骄了!”
路过庞若兰的时候女子还推了她一把,骂道:“给我滚开!你知道我娘是谁么?说出来吓死你!店里的瓷器随便卖出一个,就够你一家吃一年的!给我闪开,别招我烦!”
“莫非您就是皇城第一食府,华凤楼对面瓷器店老板的独女?”庞若兰猜测问道。
“哼哼!你还不笨!听到我说名贵瓷器就能猜到我家是做什么买卖的,还猜得挺准!”女子嘻嘻笑着,斜了庞若兰一眼。
“真是失敬失敬,不成想堂堂瓷器店老板家的小姐,竟然被赌馆给轰了出来!真是,唉。”
“真是什么?你倒是给我说说!真是什么?!”女子抓住庞若兰衣领,狠狠问着。
“只为小姐感到不值!小小赌馆,竟然狗眼看人低!难道小姐一时手气不好,还要被这些狗眼小人耻笑轰赶不成?小人倒是听过这赌馆还有项业务,可以用东西抵押,当然得是值钱之物。等小姐赢来银钱,这些势利小人连给小姐提鞋都不配。”庞若兰娇媚一笑。
“抵押?嗯,我怎么没想到!好!真是太好了!现银我没有,难道值钱的东西我还没有吗?!”女子哈哈大笑着向瓷器店方向走去,忽然回身问道:“本小姐还不知你的姓名!你的脑袋还真是灵光!不如以后跟在我身边伺候?”
“小人只是普通小民,身患恶疾。怕是会传染小姐。唉,不然我也不会直到现在都只能走街串巷,给人干点小活谋生。”庞若兰重重叹息,故意擦了擦鼻子,又甩了甩手。
“我呸!真是恶心人!脏了我的眼睛!”看到庞若兰动作不雅,女子白了她一眼,快步离去。
庞若兰不禁暗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她口中的骄骄小哥。真是爱财如命,如此快便使计令此女沉迷赌博。而往往能够快、准、狠迫害自己的人,也恰是平日里身边最亲近不设防之人。
被迫推波助澜的庞若兰。此刻心中却是苦闷,随意买了些水果,她向着宝儿阁方向走去。
穿过喧嚣的街市,庞若兰来到宝儿阁中。随手给了男鸨一张百两银票,在他的媚笑中径直来到轻凌房间前。
正午的宝儿阁阳光普照。暖意洋洋,而庞若兰此刻的心情,却是如入冰窖,她不知轻凌去了丞相府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左手抱着时令水果。右手轻抬,想要敲门的庞若兰却久久未动,站了一会。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轻凌略显苍白的脸上没有像往日般挂着温暖的笑意,目光扫过她怀中紧紧抱着的水果。对庞若兰点了点头,转身进了房间。
坐了一会,庞若兰自顾自的拨着石榴,心中忐忑的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是来我这里表演拨石榴的么?”耳边轻凌的话语略微冰冷,从未见过他如此冷淡的庞若兰一时微怔。
“我、我很担心你……”轻咬朱唇,庞若兰不禁脱口而出,“你为何对我如此冷漠,你怎么了?”
“呵,我又算得了什么?我是否开心又有谁会在意?”轻凌眸中泛着水波,坐在庞若兰对面的他自斟自饮着清酒,一杯接着一杯。
“我在意。”庞若兰指尖石榴滚落桌面,停在了轻凌手边。
抬眸凝视庞若兰的轻凌,忽的凄美一笑,“你对身在妓楼的我,是同情么?女子的尊严如此重要,有些女人更能为之弃生死于不顾,而你,却为了一个初次谋面的男子甘愿弹奏古筝取乐丞相……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