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深夜谈话

正在叶芝回想起那些往事之际，叶千寻对眼前的这个观景台好像情有独钟，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看看那，对眼前的这个观景台爱不释手。

叶千寻突然发问：“这个观景台，它是谁建造的啊？”

这个观景台，听父母讲，它比自己的年纪还大。对于它，叶芝具体也不是很清楚。

叶芝只记得自己四五岁的时候，每次放学回来后都会路过此地。于是，如果时间来得及，太阳还在半空腰时，她就会来到这个薰衣草庄园，和大爷热情地打招呼。然后，她就进去来到这个观景台，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眼前的一片薰衣草。紫色的薰衣草，散发着紫色的芳香。

叶芝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眼微闭，全身放松，学习上的压力和父母的唠叨全都没了，只剩下毫无压力的自己。那时，叶芝总是觉得自己飘飘然似神仙般轻松，好像自己化成了一缕风，从这里启航，带着薰衣草的紫色芬芳去向远方。

一次回家，在吃晚饭时，吃了一半后，叶芝饶有兴趣地问父亲：“爸，那个薰衣草的观礼台是谁建的啊？”

父亲听到这话，一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自己埋头吃饭，咀嚼着。

本来，一家人还在一起唠嗑唠嗑。可是，叶芝的突然这样一问，整个客厅立刻恢复了平静，保持一阵沉默，甚至筷子掉到地上，也会发出清碎的声响。

此时，一向活泼的叶芝还是第一次看见父亲是这般模样，而坐在一旁的母亲听了这话，也几乎和父亲保持一样，只是保持沉默，什么也没有说。

接下来，一家人在一起吃饭，什么也没有说，有的仅仅是死一般的沉寂和窒息的氛围。叶芝在这种氛围里吃饭，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困在密室里的人，几乎到了绝望的边缘。此时，叶芝觉得滴滴答答的钟声一下子停了，所有的一切像是被巨大的外力控制着。

仅仅几分钟的吃饭时间，叶芝觉得吃了几个钟头，她难受极了。

之后，叶芝在自己的卧室里写作业。母亲在收拾餐具，父亲则表现得忧心忡忡，坐立不安。

过了一会儿，叶芝的父亲突然说：“要不，直接给孩子说了吧。”

母亲一边收拾餐具，一边听着他在叹气。听到他这样说，母亲起初并没有说什么。后来，母亲淡淡地说：“可不呢！孩子还小，恐怕接受不了。要知道，叶芝对爷爷的感情不一般啊。”

叶芝的父亲从来就没有像这时心事重重。以往，即使是田里劳作最累，处理村民矛盾这样的时刻，他也没有像此次这样。而且，平时不怎么抽烟的他，这次非要抽几次消愁。

过了一会儿，叶芝的父亲老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说：“毕竟，叶芝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也要自己去承担。不然，等到以后长大了，总会遇到一些伤心难过的事。那时，我们可能不在她身边。要是她承受不了，那后果岂不是更糟！”

叶芝的母亲听他如此说，觉得有些道理。可是，作为母亲，她实在是不愿意看到女儿伤心难过的样子。

其实，叶芝早就打开门听见父母的谈话了。这时，她走了出来，来到父母旁边，说：“爸，妈，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呢？”

叶芝的母亲看见她出来了，立刻加重语气地说：“小孩子别瞎问，赶紧回去写作业。”

叶芝本来挺高兴地问个话，没想到却被母亲泼了冷水。然后，正准备离开时，父亲说道：“叶芝，你跟我来一下。”

叶芝立刻就停住了，仿佛她知道父亲要说这句话，而她也一直在等着。

父亲起身来到她的卧室，叶芝也跟了进去。在离开时，还不忘给站在一旁的母亲做个鬼脸。

父亲让叶芝坐在自己的身旁，然后，很平淡地看着她。

这次，和父亲促膝而谈，还是叶芝印象里的第一次。以前，即使自己调皮捣蛋，父亲也只是较为严肃地说说而已。而这次，却是不一样的正式。看着表情严肃的父亲，叶芝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叶芝笑着说：“爸，今晚是怎么啦！干嘛要这么正式呢？”

叶芝的父亲看着她，并没有露出一丝微笑。脸上，却如湖水般平静。

他平静地说：“闺女，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不怎么好听。但是，你一定要听进去。闺女，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