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林本以为这两女子继而会在街上争吵呵斥,但竟未想到,焦古丽只望向彩儿一眼,脸色微红,片刻,眼含怜色,向彩儿微微一笑,眼望前方继续行路。而彩儿见焦古丽并未与自己争吵
,且对自己有善意之色,心中顿有迷惑,竟亦是安静下来。
三人牵马步入街中人流,肖林便带领彩儿购买衣装。焦古丽主动帮助彩儿挑选,只要彩儿中意的衣装,焦古丽皆是抢先付账,一时间两女不觉关系缓和,友善起来。肖林看在眼中,心中
稍安。
三人正行进间,突地前方人群一阵骚动,渐渐向一处簇拥。耳旁只听路人议论,是一家族招募家丁。肖林见人群顿时如潮水般向前涌动,心中不解,不过是个家族招募家丁,何以使得这
路人皆去观望。
焦古丽早是将肖林脸色看在眼中,微微一笑道:“怎么了?迷惑了?这就是我方才讲的那个望族。你可不要小瞧这家族招募家丁,像这样的家族,只要平民能攀附上,就可终生受用的。
“终生受用?什么意思?”肖林望向焦古丽,但即刻眼神有所闪避。
焦古丽瞪了一眼肖林,眼望人群簇拥前方道:“如果能进入这样的家族,月饷极高,相当于南阳退役兵甲还乡费的三倍。足可让三口之家衣食无忧。”
“什么?月饷就是退役兵甲还乡费的三倍?”肖林闻听微惊,:“那如此大的开销,这样的家族怎么支撑?”
“帝国对‘战神堂’相当敬重,虽然比不上你们天元帝国奉云灵宗为国教那样尊崇。只要与‘战神堂’有所关系的家族,一切生产永久免税,而且帝国还要向其发放补助。再者,在刑法
上,可以降罪三级。”焦古丽说着,眼中微有羡慕神色。
肖林闻听心中一笑,低声道:“待遇真的很优厚。但既然南阳帝国如此敬重‘战神堂’为何不把‘战神堂’尊为国教?”
“具体由来,我也不知,不过传说中,战神沃丹似乎对帝王并不买账。那沃丹脾气古怪,世人所见者甚少。就连帝王有意参拜,传言中也是被拒之门外。”焦古丽神色迷茫。
肖林微微颔首,一时也未放在心上,突地望向焦古丽道:“大小姐,你真的就那么向往学习修真之术?”
“当然了!”焦古丽顿时打量肖林,片刻,凤目微眯道:“日后你要教我剑式,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总觉得你深而不漏。你也无须隐藏,你,”此时,焦古丽又是脸色一红,望向远方
道:“你还能在我眼前隐藏多久?”
肖林见状又是顿感眩晕,忙默然不语,一手牵马,一手拉着彩儿继续前行。而彩儿此时,一手正端着一件衣装喜不自禁,旁无顾忌。
片刻,三人随人流走在一处十字街口,又见大部分人群向北方涌去。遥见北方设立一处高台,上座数人,不停有人登台在一角似乎报名。
肖林本无意观看,原意是寻一家饭馆小吃一番继续赶路,但此时焦古丽已是停下步伐,向北远眺。而彩儿此时亦是发觉有热闹可看,忙向肖林道:“哥哥,我们去看那边,你看他们在做
什么啊?”
焦古丽顺势望向肖林,片刻无语,眼帘微垂。肖林犹豫片刻,环顾四周,见一家酒馆在侧,向焦古丽道:“就在这家酒馆暂且吃饭吧。不过未到晌午,我们去看看热闹也好!”
焦古丽一笑,瞬时接过肖林手中缰绳,将两马安置酒馆前,顺便预定菜肴。片刻会合肖林与彩儿向北侧高台行去。
此时,那高台上时时有人上下,并不见有何举动。肖林放眼望去,这高约三丈的石台青石所垒,并非临时搭建。在高台两侧皆有石阶,石阶上陆续有人攀上在台边一木桌前持笔签字。高
台正中设列七把木椅,上座七人。除却中间是位白须老者外,其余六人皆为中年。肖林定眼观瞧那老者,此时微闭双目,脸现傲色,嘴角上翘,脸庞消瘦。背后背着一对大斧甚是显眼。旁侧
六位中年人时时偷眼望向这中间老者,面带敬畏,身姿规矩。
半晌,突地台边一人站起,向台下喊道:“停!今天名额已满。稍后比武选拔。报名参赛者,现在登台立于两侧,等候点名对战。”话音一落,两侧台边石阶上各攀登上十余名中年男子
,自觉在台边列成一行,挺立等候。
“开始了!肯定精彩了”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今天是谁来亲自主持,那个老者就是厄尔家族的二当家的,厄尔钦。”
“他就是厄尔钦?听说这老者的大哥,就是厄尔家族的族长厄尔讨,当年对‘战神堂’的女战尊仙妮亚曾经有恩,所以受过仙妮亚战尊的真传,至此厄尔家族被帝国承认是‘战神堂’的
支系!”
“不错!厄尔家族可是有福了。沾到‘战神堂’的光了。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就连城主大人每年也要向厄尔家族孝敬那!”
“厄尔家族已经两年不曾招募家丁了,怎么今年有开始招募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帝国这次竟败给了天元帝国。发动战争前,帝国是向每个有名望的家族索取捐献的。承诺每个家族战争胜利后得到回报。可没想到,这次竟然被天元帝国打败。
这些家族怎能善罢甘休,以招募人数为由,向帝国增领补助。因为帝国发放补助是按照每个家族人口多少来决定发放数目的。懂了吧?可这么一来,我们平民又要遭殃了,杂税又得上涨了。
肖林闻听身旁两个中年人小声议论,心中微有明悟。微微一笑,心道,这南阳国风实是太过腐败。无论怎样操持,最终还是苦到百姓头上。正思索间,突地台上主持之人大呼比武开始。
片刻后,高台两侧队伍分别各出一人,对战交手。但皆是赤手空拳而搏,并未持有武器。
肖林观看片刻,见台上交手太过平凡,索然无味,便欲招呼彩儿及焦古丽离去。突地,肖林猛然心神一动,目光瞬时落在前方不远一人背影上。此人身高中等,长发披肩,背后竟背着一
柄宝剑。而在那宝剑剑鞘上隐约可见‘普元’二字。普元宗?肖林瞬间与焦古丽对视,显然焦古丽此时也是发现此人。肖林虽未因谨慎起见而驱使真气感息,但莫名察觉此人定是不凡。与焦
古丽交换眼色后,暂且继续站立观看。
片刻,那台上比武完毕。胜出者顿时欢天喜地。台下人群皆是投来羡慕目光。肖林眼中始终看向背剑之人,对台上并无关心。也难怪,那台上平民比斗在这剑尊眼前如家禽挣咬,不值一
提。肖林正端看间,突一只手掌中滑进一手,如润玉细腻,沁人心神。肖林顿时瞟向身侧焦古丽,便欲挣脱。而焦古丽此刻眼望高台,凤目含笑,手掌死死抓住肖林一手,貌似低声自语道:
“胆敢违抗,大呼非礼!”
肖林顿时身体僵硬,目光呆滞。忘却时光流转,脑中嗡鸣。
不觉间,台上比武已是结束。而此刻肖林仍是木化,手中尽是汗水。焦古丽早已笑颜如花,手指在肖林掌心时时轻轻勾画,幸福洋溢尽显于表。
“招募家丁完毕,厄尔家族多谢各位光临。现在有请厄尔家族副族长,‘战神堂’记名弟子厄尔钦先生讲话!”台上主持之人言讫后,满面恭敬向台上正中端坐的白须老者深施一礼。
那老者缓缓睁开双眼,旁侧六位中年人忙起身站立。老者扫视台下人群片刻后,竟未起身,悠悠出口:“承蒙‘战神堂’恩典,我厄尔家族世代受福。今日挑选家丁,亦是壮大门面。日
后但凡有向往厄尔家族者,只要有贡敬之心,亦可收纳。光宗耀祖,就在眼前!散了吧!”老者眼帘微垂,便欲转身下台。
肖林此时已被台上老者话语回神,心中升起一丝无奈。这老者未免太过狂傲了些,贡敬之心?这岂不是明目张胆搜敛钱财吗?先且不论他这个家族与‘战神堂’是否真有些关系,此番举
动实是对修真之界一种玷污。此时,肖林两手牵两女,正欲离去,突地那肖林注意多时的背剑之人向台上一声冷笑:“老匹夫,大言不惭,‘战神堂’有何资格使你耀武扬威,你就不怕日后
有所惩罚吗?”
背剑之人言语,顿时使得台上台下一片死静。台上老者白眉一蹙,眼中寒光毕现,微眯双眼望向台下,瞬时寻到背剑之人。片刻,负手向前行出数步,脸色阴沉道:“阁下哪路高人,此
番言语是向我厄尔家族挑衅吗?”
此时台下由高台至背剑之人瞬时闪出一条过道来。众多平民吓得连连后退,唯恐那台上老者目光触及自己。皆是心想,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挑衅厄尔家族,不想活了。
背剑之人立时缓缓行至台前,仰望台上老者道:“挑衅?今日本侠特来要你的狗命!”话音未落,在一片哗然声中,双脚点地,向台上跳跃。
那高台足有三丈之高,背剑之人在空中几次双脚互踩足面,借力上跃,片刻终是跳上高台。
肖林见状,双眼微眯,此人此举可证明修为在剑侠品阶,那向台上跳跃,分明是道家常用穿高纵矮之术--踏云奔。功法之名难免有些夸大,剑侠品阶不比剑尊,不可以真气外放驱使,但
可运使真气施展轻功。只可步入尊阶,丹田处隐幻银身,质变量增而驭气飞天。肖林观其此人背背剑上有‘普元’字样,实为同是道家弟子,不免有所担心关注,但心中同时升起一丝迷惑,
修真之人皆是门派规矩严格,极少有在民间挑衅滋事之人,此人言行,实为不符道家门规,莫非有何隐情?
台上老者背负双手,冷眼观瞧上台挑衅之人,年纪中年,生得面相平凡,并无出彩之色,一声轻哼:“看你背上宝剑,莫非你是道教中人?”天下五大修真,各派修真除却一些另类,皆
是多为操使标致招牌武器。道教多为用剑,法师多为以法杖为兵,弓仙殿多以弓箭为主,天圣教门徒多为徒手或法宝驱使神术,战神堂弟子多以双斧为刃。老者观其兵器,使得认出此人是道
家弟子。
背剑之人一声冷笑,并未答话,而是缓缓抽出背后宝剑,剑指老者道:“少废话,今日便来要你狗命!”话音未落,身形前冲,一招白蛇吐信向老者当胸便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