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乌楠论断
伦太伯爵率领黑尔烈及百余名兵士手持火把兵刃,此时正将乌图城督府内一处隔院围得水泄不通,院中亮如白昼。
此刻伦太伯爵脸色已不同于白天时平淡无波,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眼中赤红如火紧盯那隔院中的房屋,背负的双手已相互紧握得骨节发白。
在得知乌楠大祭祀已经夜达乌图城,并率领图芒等祭祀在乌图城外擒获了元凶消息之后,心中又惊又喜又是恨。若不是强行几番按捺,早已冲入眼前这正在审判元凶的房屋之中,一见真容后,将之碎尸万段,以熄心中怒火。
这伦太伯爵深知,自己虽对元凶恨之入骨,急切欲要斩杀,但此时却无论如何不能干扰祭祀审判。一则,天圣教执法,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干涉旁观。此条律法为天圣帝王雅各亲设。二则,如贸然向乌楠大祭祀等申请旁观,一旦导致那房屋中的五位祭祀中,有其一位不喜,日后向王室投诉,自己的伯爵之位定然不保,且会得到帝国严惩。天圣教教会与帝国间的关系,可谓千丝万缕,稍有闪失,轻则身败名裂,重则万劫不复。
房屋之中此时气氛怪异,乌楠大祭祀在听完肖林讲诉后,向肖林提出请求,释放禁锢在肖林玄灵戒中的弟子安博。肖林万没料到,安博竟是眼前这位神术高深的乌楠大祭祀的亲传弟子。闻听乌楠的请求后,心中震惊万分。心中想到:“这次真的玩大了!不仅破怀了乌图城的结界,而且将这大能的弟子像储存物品一样塞到了自己的纳戒之中,此番举动实有不尊。”顿时面色十分尴尬,竟愣在一处。
片刻,肖林回神,轻咳一声,面部微有抽搐,缓缓起身,瞬间两手相擦,安博男爵立现眼前。肖林急忙双手相搀,将正酣睡的安博男爵扶住。缓转身形,将其放坐在自己座位。那安博男爵此时双眼紧闭,睡得无比沉香,轻鼾连连。肖林将安博安置稳当,缓缓转身望向乌楠道:“大祭祀大人,嗯,令徒虽在在下的纳戒中已近两日,但却未及丝毫伤害。嗯,此时安博男爵只是沉睡,请大祭祀大人莫要担惊。”言讫,肖林微垂眼帘,默不作声。
乌楠大祭祀起身缓步来至安博近前,图芒等人此时皆是站起,不由对肖林怒目以视。片刻,乌楠大祭祀从容伸出右手,纤长的中指向安博眉心处点去,一触即分,转身回坐其位,平淡观望。只几息间,那安博男爵悠悠醒转,微蹙眉头,缓睁双眼,立刻便看到对面端坐的乌楠等人,瞬时,从木椅上一蹦而起,刚现微笑,猛然余光察觉身旁肖林站立,霎时向一旁跳去,怎奈刚刚醒转灵力未及恢复,那欲要施展的瞬移步法即变成了侧向奔跑,几步间,两腿相绊,竟“噗通”一声委坐于地。
此时安博男爵满脸吃惊,向乌楠大祭祀高声呼唤:“老师,老师快抓住他,他是劫走了我的新娘的劫匪。。。。。。”喊过数声,见乌楠仍是稳坐不动,又看向肖林眼帘微垂,沉默不语,一时间坐在地上大张其口呆愣一处。
乌楠大祭祀右手凭空向那安博一挥,也不见如何酝酿,一粒圆丸电闪般射入安博口中。那安博不曾防备,圆丸入口后,脸色一红,自然咽下。
“静心!”乌楠大祭祀平淡望向安博,但语气间甚是威严。那安博咂了咂嘴,倒也听话,闻听连连点头,乖乖望向乌楠。
“起来,站我身后。”乌楠平淡说道。
安博顿时起身,脚下微有些凌乱,规规矩矩站于乌楠身后,但一双秀目紧盯肖林,那眼中甚是惊恐。
乌楠微笑望向肖林,伸臂一挥,图芒等人忙回坐其位。
“肖道长请坐,”乌楠一笑,:“本祭祀感谢肖道长没有伤害安博,嗯,”乌楠微一沉吟,:“肖道长既然已经将事情原由经过全部说清,那么不知道肖道长还有何要求?”
肖林落座,见乌楠大祭祀并未因自己囚禁安博而有丝毫不满之色,心中油然更是增添几分敬佩,微微欠身道:“在下并无任何要求,悉听尊便。”
“好!”乌楠大祭祀微微颔首后转望图芒等人,图芒等紧忙起身。乌楠脸色平缓道:“图芒,你等四人先去休养,至明日夜里合你四人之力重新建好乌图城地栏,不得有误。工作之后,即刻返回天圣山等候发落。再有,出去遣散院外人等,今夜的事情不准向外泄露半分。去吧。”
图芒等四名祭祀紧忙垂首应是,但那图芒似有疑虑,眼角上挑,瞥向肖林。
“图芒,”乌楠脸色稍沉,:“你身为祭祀,执法武断,对道教出言不敬,有损修真界团结,有悖教义。心神浮躁,如此下去怎能修升?念你昔日对本教多有贡献,暂且不做惩罚,不然本祭祀就地将你废除灵力,贬为庶民。还不自省思过吗?”
乌楠大祭祀一番训斥,图芒顿时惊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点头称是。片刻引领其他三名祭祀垂首退出。
乌楠大祭祀待图芒等人离去掩门后,也不向后转身,沉声道:“安博,你学艺不精,这次全当一回教训,平日里不能虚心学习,性情骄躁,致使此次落败。若不是肖道长为人善正,你的性命岂能保全。你要通过这次教训,自省改悟。去吧,向你的父亲做个告别,明日天明,随我返回天圣山。再有转告伦太伯爵,为人做事要把握尺度,否则会引来神灵的暴怒!同样告诫你,今天的事情不准向外泄露,包括你的父亲!”
肖林闻听乌楠的训语顺势看向安博,此时安博已然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待到乌楠言讫,忙躬身答是,快速退出。
此时房中只剩乌楠与肖林二人。片刻,乌楠向肖林一笑道:“肖道长,门外人群已经散去,事情已经处理完毕,不如请肖道长暂回旅店休息,明日同我们师徒二人一起返回天圣山可否?”
“嗯?”肖林顿时起身,满脸惊讶:“乌楠大祭祀,您不准备处罚在下吗?在下不仅毁坏了乌图城的地栏,而且还劫走了令徒的新娘,打伤几位祭祀大人,又将令徒囚禁在在下的纳戒之中,您,您是等回到天圣山由马太神师来审判在下?”
乌楠大祭祀望向肖林,笑眼中含有深意,微微摇首,轻笑一声道:“肖道长为救索俄父女,破坏地栏实属无奈,打伤祭祀实属图芒等出言不逊理应得到惩罚,至于囚禁安博,实属正常举动,也许安博会因此次事件,日后有所改过自新。伦太伯爵和黑尔烈的所作所为令天圣帝国蒙羞,本祭祀回到天圣山一定将此事禀明帝王雅各,将其惩处。肖道长时辰已晚,请回去休息吧。明日辰时,我和安博会在乌图城北门外等候你。”言讫,又是一笑。
肖林看向乌楠,心中百感交集,一时无语。半晌,向乌楠深躬一礼,转身离去。
乌楠望向肖林背影,心中轻叹一声,当年黄龙潭水救世,当今又因黄龙潭水机缘打造出一奇子,莫非教主的预言中的主角会是此子。。。。。。
“你说什么?”伦太伯爵满脸震惊,:“乌楠大祭祀没有惩处元凶?那个元凶是什么模样,什么年纪,什么地方的人?是草原夜鹰吗?”
安博面对父亲伦太伯爵的连声问语,表情平淡如水,片刻轻轻摇头:“老师不让说哦。您不能再问了哦。”
伦太伯爵紧蹙眉头,像看怪物一样看向安博:“不让说?什么意思?又不惩处元凶?也许他这么做内有隐情,可我回到罗提达城日后怎么见人?安博,你没有考虑你自己吗?你的新娘被人劫走,毁灭了你的幸福,侮辱了你的人格,你日后怎么见人?你怎么不向你的老师讲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