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万中无一
天元帝国军校场。
郭坤在马上晃了三晃,紧抓住缰绳方才坐稳,此时直感觉两手虎口隐隐作痛。翻转手掌活动片刻,突发觉,满场寂静,忙环顾四周,发觉几千双眼睛正集中锁定自己。心中不由得又惊又是紧张,只是表面平静如水。
点将台上此刻同样鸦雀无声,元靖公主遥望军校场中马上端坐的郭坤,眉头紧锁。众大臣各怀心思,不知是谁的口水吞咽声,打破寂静。点将台上众人纷纷回神。礼宾士深深呼吸几次,踏前一步,沉了沉底气,高喧出声:“第五局,三十八牌胜出。”
一声报喊,军校场众人渐渐回转心神。几名军士带着个青竹担架迅速跑入场中,奔着已然昏迷断肩的姜建勋而来。郭坤见状,不由分说立即跳下马来,抢先来到姜建勋近前。此时郭坤所使长棍正压在姜建勋身上,郭坤快速弯下腰来,伸手抓住长棍一端,低下头来,嘴中小声念叨几句后,抓起长棍,持棍拄地,对着已然在地上昏迷仰躺的姜建勋一抱拳道:“承蒙姜兄相让,姜兄本事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姜兄真乃无敌大钺也,日后小弟空出闲时,定登门请教。姜兄暂且先在地上熟睡,小弟恭送姜兄。”言讫,一躬到地。一番使人迷茫的言语令军校场众人甚是不解。
姜建勋被几名军士的搭抬下场。郭坤立即挥手告别,只是那姜建勋此时却已无法见得听得。直到走远,郭坤昂首挺胸翻身上马,回归本队。
军校场仍是寂静无声,点将台上元靖公主此时凤目微眯,方才郭坤拾取长棍低首吟语,看得真切。心中颇觉蹊跷,至此目光锁死郭坤不放。
片刻,一名军校官引领五位两轮胜出的才俊来到点将台下成列站立。那郭坤在其中最为矮小,相貌最是俗丑,然而全场焦点尽属于他。此时场中战尊龙少锋遥望郭坤,嘴角浅勾,心中笑道:“此子确无真才实学,但这浑身是宝,恐怕天元帝国中再也不出其二。鸿毛千钧如意棍!此棍出于伊尔兰帮古兰族,棍中夹置西灵山万龙谷天尘银水,棍上暗设机关,扭动棍尾,触动烈焰阴阳两石,星火崩而天尘银水瞬间由鸿毛之轻,异变千钧之重。二次扭动阴阳两石分开,棍中银水瞬间冷却变轻。这神棍传说为古兰族震族之宝,怎会落到此子手中!真是个奇才怪子。”而郭坤在场中收棍时,口中念叨之语也未逃过龙少锋的法眼,观形而判,唇读术------郭坤念叨的是:“我本无意财露白,遇个傻子没办法!”龙少锋暗自微叹,:“虎父无犬子,世人稀知的云灵第七子郭良甲的独子如此不同凡响,云灵一脉,真是天设拥福,人才辈出!”
点将台上礼宾士望向润元太子,润元太子依然秀面含笑,无惊无奇,微微颔首。礼宾士忙挺胸再次高喧道:“五位才俊登上点将台,接受最后一轮考题。”
郭坤等五人闻听,忙有序排列由阶侧缓步登上点将台上。片刻,在点将台中央排列站立。此时,郭坤渐渐觉得浑身发寒,偷眼环顾,最后目光落到元靖公主一瞥即躲。元靖公主目锁郭坤,察微观举,使郭坤暗自心神惊慌。
半晌,礼宾士展开一卷竹简,高声诵读道:“第三场考题,五位才俊口答命题。题目为:日前,南阳举兵侵我天元,问诸位才俊,我天元应对南阳此举,是战是和?”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首先点将台上的二十几位重臣,面露惊色。众臣万万没有料到今日公主比武招婿,最后一轮考题竟为口答日前国之局势!众所周知,南阳东侵天元,两国兵力悬殊,南阳倚强下书,声言天元割让七十城以换平安。正逢此时,天元帝王竟身患重疾,太子代政。朝中众臣为此分歧两派,各有说术!然,帝王蛟奇卧榻不起,太子回避任何进谏,众臣分歧愈演愈烈,边关交战,朝中纷乱,如此大题竟端上桌面,众臣皆惊,此举表明王室已有定夺,借此时而发挥明昭,不由众心上提,心弦绷紧。其次,军校场中千余名军士,闻听此题亦是聚神待望,正所谓兵甲天命论战和。
礼宾士言讫,润元太子谈笑出口:“五位才俊,今日命题为陛下所定,尔等可畅所欲言,但讲无罪。”
点将台上五位青年闻听顿沉默不语,只是郭坤不同其四,虽是沉默,但此时竟打了个哈欠,有些倦色。偷眼望向元靖公主,竟发现元靖仍冷眼端向自己,忙面露严肃,中规中矩挺胸站立。
点将台上半晌无声,润元太子不由眉角微蹙,蟒袍挥动,手指排列一侧青年道:“从你述起,但说无妨,本宫再次声明,今日言者无罪。”
被点名的青年站在横排右侧首位,闻听太子点名,不由浑身一震,赶紧应诺。思索片刻后,偷眼望向一侧大臣席,踏前一步,昂首挺胸,不卑不亢,声如洒钉,字字顿挫有奏:“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各位大人在上,小民斗胆讲诉心中定论。小民观日前之局势,小民认为是------和!南阳侵我天元,其意明示,不过是为了我天元七十余城池。我天元国疆大小城池三百二十七座。地大物博!把七十余城池当施舍于南阳,一则可保两国罢战民安,二则可演化平衡!小民私下曾用几载光阴研习元一大陆五国之地理。南阳国土面积置五国之末,但人口户籍总数位居五国第二!密度为大陆诸国之首。正所谓衡则生旺,既是如此,小民求和舍城,行之天意!双方皆喜,民则昌顺!”
点将台上众人闻听此青年讲诉,不由皆仔细端详,那青年生得一表人才,身披半铠,威风之气荡荡。
“呦!”上官云天轻捋白须,低声出口:“公孙丞相,此子不是你的长孙吗?”
坐在上官云天身旁的公孙离面含微笑,微微颔首,一副满意之色,笑而不答。
上官云天默叹一声,:“真所谓,狐穴幼子生媚骚!”眼帘微垂,默默摇首。公孙离望向上官云天,微微一笑道:“上官丞相法眼通天,长孙不才,平日颇得本相教诲,虽才疏学浅,但也算得个明哲事理之辈。只是年纪尚轻,语无遮拦,城府浅薄,此子信口侃论,倒是让上官丞相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