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末世烟花

你看过烟花吗？义无反顾地蹿到高空，奔赴一霎盛大的美丽

你说这是极致呢？还是悲哀？

你说这是极致呢？还是悲哀呢？

女孩转过头，凝视着眼前看着满天烟花一脸雀跃的男子。嘴角也情不自禁扬了起来。

抬头是满天星火，与绚烂的烟花混成五彩一片，发出璀璨耀眼的光，也在一瞬间感到不真实的眩晕。眼睛轻轻眯了起来，只有男孩的侧脸倒映在眼底，充斥了整个属于她的世界。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强劲而有力，像一只不安分的兽。她伸出手，拥抱着她一直所厌恶的世界，微凉的夜风轻轻掠过鼻尖，带来不安的悸动。从没有这样的一刻，她感受到世界，原来也可以如此美好。

“傻瓜。”男孩的声音在耳际传来，语调里含着轻快和宠溺，就像她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他给予她无限温情爱载。

欢庆介绍，没有了轰鸣的烟花礼乐声。世界又重新安静下来。她跳跃着步子，来到与他仅一步之隔的地方，眸子里有温润的湿意，混成一滩柔和的水晕。这时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万千期待，欣喜地响起。

“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那么，多久呢？”

“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

阮落从睡梦中惊醒，冷汗涔涔顺着消瘦的脸庞落下来，夜那样安静，她听到自己的喘息声，没有任何序律可言。流淌在缓慢的时光中，连带着她自己，她的呼吸，心跳，动作，姿势，一切都在生命活动中变得缓慢而沉重，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机。她甚至能够听到生命在体内哗哗流逝的声音，一点一滴，在一举一动中，失去也在慢慢发生。而她无能为力。

一生一世

她又听到这句话，从遥远处破空而来，是她无法摆脱的梦魇，反反复复，产生了长久的对峙，到现在也分不清输赢。她站起身，听到自己心里的叹息，铅块一样沉重地落下去，似是永无止境的塌陷。

灯光摇摇晃晃地坠落下来，在她脸上映照出惨淡一片。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在抽屉的角落里拿出早已被岁月蒙上灰尘的照片，她用手指轻轻擦拭着，露出那张笑容清朗男子的脸。在眼泪滑下来的瞬间把手里的清水一饮而尽，听到喉咙里发出寂寞的声音，令她心驰神往。所以她热衷于此，变成无法割舍的习惯，每天喝下大量的清水。

五年了，她告诉自己，她的一生一世在五年前草草收场，像未说完的话，带着遗憾卡在喉咙里，痛痒难忍。在梦境里，六年前的元旦，那个人俯下身，对她轻声说“一生一世”像世间最美的天籁。

手里的杯子突然滑落，她在一瞬间怔住，无措地看着满地碎片，蹲下身，将头深深埋进臂弯里。

你曾有过吗？那个你也想与之相伴一生的人？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