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大家，本官劝你还是乖乖跟本官走吧！”陈步足把泛黄的契约收到袖口里，冷冷地盯着舞悦娘。

“悦姐姐，你……”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忆蝶就不该让她出来见衙役。

“怎么回事？”闻讯赶来的小七皱了浓眉。

舞悦娘羞愧得恨不得撞柱死去。小七本就对她没有什么好印象，若是再让他知晓八年前的污秽，他肯定会更加看不起她。

“我跟你们走。不过，我有个请求。”舞悦娘从忆蝶身后走出来。

“说吧，只要不过分，本官可以成全你。”陈步足显得宽宏大量。

“临走前，我想再舞一曲。”舞悦娘紧紧地盯着快步走过来的小七。

或许一舞过后就是永别，她希望能在他的记忆里留下最美好的时刻，即便他对她没有丝毫的情意，至少回到晋阳侯府的黑暗的日子里，她能有个念想。

“准了！正好本官也很想欣赏欣赏舞大家的绝妙舞技。”陈步足自顾走到舞台下的首席上坐下。

忆蝶恨不得找一把扫帚把他扫地出门。舞悦娘临别一舞，明显是给小七看的，这些人做在下边，简直是破坏舞悦娘的心情。

舞悦娘很快便换了霓裳舞衣。水蓝色的霓裳舞衣让她的身姿更显窈窕绝美，美间一抹紫红色的菱花让她那娇美的容颜显得妖媚，好似落入凡尘的仙灵。

凄凉的箫声响起，她缓缓起舞。修长光润的手臂在丝带中间穿梭舞动，一双玉白小足在一面小鼓上辗转踢踏，轻灵的舞姿时而像在林间漫步的精灵，时而好似站在浪花的顶端，随着海风腾跃飞舞。

台下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的人儿，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响声，甚至忘了呼吸，忘了自己的心跳。

舞动着的舞悦娘一双美目紧紧地锁在小七身上，想要把他的每一个表情都记在心头。他的寡淡冷漠，他的倔强执着。他的俊朗挺拔。她都会深深地记在心头。

此刻，她的心头有着浓浓的恨。老天爷，你为何要这般残忍，让她遇上了心系之人。却这么快就要让她放弃。就好似走在沙漠里的人。明明看到了水源。临近时，却有流沙阻住了他前进的步伐。

台下的男子无不痴迷于她的舞蹈，唯独小七依旧寡淡冷漠。若非他的眉头微皱，她甚至以为这些天的相处在他的心头连一丝痕迹都未曾有过。

能在临别时看见他皱眉，她已经足够，余下的日子就让她怀念这段时间的美好吧！

箫声好似女子在轻轻地，舞悦娘的舞动渐渐慢下来，最终伏在地上，一曲终了。

忆蝶已经不敢去看伏在地上的舞悦娘。她伏在地上久久不愿起来，是因为脸上的泪水已经浸湿了衣襟吧？

许久，久到众人睁大的双眼忍不住落泪时，舞悦娘终于爬起来，翩然下台。

“走吧！”舞悦娘的背脊挺得笔直。

“悦姐姐！”忆蝶抓住了她的手臂，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不能让舞悦娘就这样跟着他们走。